“不是，你什么意思？”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面部表情的僵硬，我不理解艾吉奥这么做是何意。
“这是很重要的神器，把它还给你我才放心。万一我失败了，刺客组织凭着伊甸圣器也能有生存的余地。”
沉吟片刻后，我沉默地将‘金苹果’收入囊中。
“我去了。”
微小的旋风从身下生出，艾吉奥以此来减轻体重负担，极大地提高了自身的移动速度，身形动辄百米。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我坐倒在原地喃喃说着“活下来、别死”之类祈祷的话，如今只能靠艾吉奥孤军奋战了。
失去战斗能力的我还可以做什么呢？
我捂着已经停止出血的腹部，趔趔趄趄地走到两根被血染成褐色的石刺旁边，费劲地将班和本失去灵魂的身体放倒在地上，亲手阖上他们的双目。
“虽然不能为你们做什么，但请安息吧我的兄弟，你们的奋战并没有白费……”
悼念片刻，我想起了重伤昏迷的理查德。于是几乎用爬的方式去到了他的身边，伸出手指凑近鼻前确认他的呼吸。
“呼吸很微弱，但幸亏没死。”
筋疲力竭地躺倒在理查德的身旁，对着阴霾的天空伸出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我看见了无数的生死。万没想到即使流程都像计划中的那样走了，还是出现了不可避免的牺牲。罪魁祸首葛文德也在逍遥法外，即将给佛利带来新一场灾难，这一切却只能靠艾吉奥一人去阻止。
“太废了吧，当初说要解放佛利的人可是我啊，这不等于是信口雌黄了吗。”
某种特殊的执念让我想去助艾吉奥一臂之力，但身体状况却不允许这样做，我这个时候再乱来的话可能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好想去助战，但我好困，好想睡……”
双手无力地垂在地板上，我顺应想休息的本能，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
“醒醒啊！你别死！求你了，你还有事情要做！”
唔，别吵我，让我继续睡。
“快起来，佛利要濒临绝境了，没有你它是不会得救的，艾吉奥也无法击败葛文德，快起来吧！”
往日听上去总有懦弱感觉的声音，此刻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这对濒死之人的重要性有如收音机对广场舞大妈那般，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看眼前的世界。刚才打盹的时间不过十来秒，我却真的好像到黄泉九幽之地一轮游了。
唔，这次没看见老妈呢。
“谁在叫我？”
面前只有一片狼藉的领主宫，宅邸内是无数被葛文德榨干生命力的圣殿骑士，外面是早已失去体温的刺客和佣兵，惨绝人寰的景象告示着一个词:生人勿近。
“嘿嘿，是我啊，沃克。”
沃克？！
我将视线投到不远处那具十不存几的躯体上。
“你这家伙是蜈蚣吗，生命力这么顽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葛文德似乎真的给吴克那家伙注射了什么奇怪的基因，以此来让他适应高强度的改造。”沃克正脸贴地，事不关己地说着。
“你们其实是一个人哦……”
虽然很残酷，但我还是要向沃克澄清，他和吴克不是双胞胎而是双重人格这个事实，这也是给不久于人世的他一个交代。
“我知道……所以我想为另一个自己稍微赎下罪，能过来一下吗？”
这种口吻，这种坚韧，确实是沃克的人格无疑，唤醒我的他不可能会害我。于是我不假思索地弓着身子去到他傍边，体力消耗让我的大脑又是一阵晕眩。
“你的身上有那个东西吧？类似于葛文德手上的那个。”
“是。”
我取出那个金光闪耀的［苹果］，那上面的花纹和光芒还是这么迷人。难道沃克想让我用［苹果］的力量救他？这可真是爱莫能助了，［苹果］的能量早在先前军械库爆发的时候就耗尽了。
沃克突然紧紧拽着我的手，用坚定的语气恳求道:“好，你快用它吸收我的生命能量，快！一滴也不剩地全部拿去。”
“什么？”
“没时间了，快！趁我还没死！将吴克积累在这具身体的生命力全都拿走吧，然后去战斗！”沃克咬牙切齿。
“做不到。我承认自己喜欢损人利己，但这种东西我做不出来！你以为自己这样做很帅吗？”
主动吸收他人的生命力来壮大自己，这不是跟葛文德的行径没什么两样了吗？
“废话少说！”沃克死死扳下我握着［苹果］的那只手，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脸。
“这具身体里居住着恶魔，他几十年来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操控我的意识篡改我的记忆，我已经受够了！现在他的精神受了重伤，你快帮我送他下地狱！”
“可是你也会死的。”我低吼了一句。即便不顾那些可笑的矜持，我也不能亲手送葬自己的伙伴，本来我还想在消灭葛文德以后拯救沃克的。
“你们这些刺客可真是死脑筋，就不能像我们这些佣兵一样快意恩仇吗。这一切都是为了胜利！”沃克不知哪来的力气，用仅剩下的那只手夺走了［苹果］，抬起了满是那张血污的脸，光头上的刺青历历在目。
“干吧！我不后悔认识你，那天在蒙特里久尼你把我打醒真的是太好了，我终于不是以地痞流氓的身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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