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又问道:“为何不从水门入城?”
王执厚却是十分不屑地说道:“你若是想到,别人岂能想不到。若是水路有敌军,城内便会放下铁门。那铁门坚厚之极,重有万斤,比城墙还要结实。而且水门并不十分广阔,勉强可通轻舟一筏,强攻只是白白送死。”
张顺听罢却对宋江说道:“大哥,小弟可趁夜由水底浅入,再从城内打开金涌门,大事可成!”
王执厚却有些担心地说道:“城墙上整日有人轮守,百步只之外有人下水都可看到,若要避人耳目至少需潜水百步,如何可行?”
宋江笑却笑道:“将军长期征战西北可能不识水性,我这兄弟自幼水中求实食,水性极佳,人送绰号浪里百跳。”
王执厚双眼一亮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准备趁夜攻城。”
张顺与阮氏三兄弟都是深谙水性之人,定是一同前往。天气寒冷,过了子时正是守城兵丁昏昏欲睡之刻。张顺四人穿了水靠,暗藏短刀,下水之前每人又持了一个猪尿泡换气使用。
王执厚带了兵丁潜藏在百步以外,只等城门打开便要一拥而入。只要顶住片刻,大军便可长驱直入。而此刻,辛兴宗统领的前军五千人马,正在不远不处严阵以待。
虽是深夜,但城外布有朝廷重兵,城内守军岂能有丝毫松懈?城墙上巡逻兵丁持着火把往来不断,张顺等人未免被守军发现,只能深潜至水底用猪尿泡换气。
张顺几人都是好气力,换了两次气便已来到水门附近。张顺游得最为靠前,隐隐可以看到水面上火把亮光。
张顺将嘴凑像猪尿泡吸了口气便要游过水门入城,忽然间腰身好像蹭到一颗细线。再一摸索,周边竟然布满细线。
张顺心中暗道不妙,还未来得及向身后之人示警,便见水面上落下一道铁门。张顺赶忙用手去托,又哪能经得住万斤之重?直被铁门落在腰上,水中顿时血污翻滚。
阮氏兄弟还要上前,却见水面上伸下来十几根钩杆在水下打捞,阮氏兄弟只能拼命向回游去。
宋江等人在远处看到水门附近火把通明,数十名兵丁持了火把、钩杆从涌金门出来在水道里面打捞,便知事情不妙。
重兄弟都是重情重义之人,说什么也要上去赢救。百余人沿着河道冲了一半便见阮氏三兄弟爬上岸来,于是立马迎了上去。
宋江刚要询问张顺兄弟下落,城头上便已箭矢齐下。幸亏王执厚带人随后赶了上来,用盾牌做掩护才将宋江等人救下。
此时已有义军冲出城来,宋江等人寡不敌众只能暂时撤回大营之中。众人得知张顺兄弟殒命皆是悲愤交加,欲要整齐人马去找方腊拼命。
正在此时,中军统制王禀同辛兴宗来到前军大营之中,见宋江众将挣得面红耳赤,便找过吴加亮问明原委。
却听王禀安慰宋江道:“尔等皆是义士。然而,两军对战岂能意气用事。现方腊坐守坚城,冒然前去不过白白送死而已。明日我军全力攻城,本统制再拨你一千人马,命你部为先锋,率先征讨逆贼。”
宋江乃是勇直之人,哪去考虑太多,见王禀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入情入理,当即率众拜倒,说道:“我兄弟定效死力,誓要当先攻入杭州城斩逆贼方腊人头。”
王禀急忙将宋江扶起道:“宋贤弟也是心系天下之人,那方腊占了杭州之后,倒行逆施,奸 淫掳掠无所不为。我等兄弟上下一心,定要将此恶贼除去。”
离开营帐,辛兴宗却凑到王禀身边问道:“宋江等人乃是青齐贼寇,本是方腊同类,统制何故如此礼遇,还要分拨兵马。”
王禀却笑道:“我军围攻杭州城日久,却难有尺寸之功,众将士气低落,难免生出懈怠之心。宋江等人乃是生力军,如今更是报仇心切,以他为先锋便可提振全军士气。况且,他手下皆是能征惯战之人,一鼓作气攻下杭州也未可知。”
辛兴宗听罢,已然心中有数,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坐观其变便是。”
翌日清晨战鼓雷动,宋江率本部两千人进攻涌金门。此时,城内守军已将张顺尸体打捞上来,砍下人头挂在涌金门城门之上。众好汉看到,一面啼哭一面破口大骂。
宋江下令全军攻城,众将早已双眼通红,只待云梯架好便当先奔上。瞬时间,两侧马面之上箭如飞蝗,当面城头上滚木擂石呼啸而下。
守城士兵又推出两辆百刃车,车有一臂探出城墙数尺,上有滚轮悬着一张桌面大小的木板,板上有尖刀刃上百,刃板自城墙上投下便有十几人受伤。而守军又能用绳索将刃板拉回再次投放,如此往复犹真如万刃当头。
宋江初次见到攻城的阵势,方知强攻城楼竟然如此惨烈实乃九死一生。为今身临其境,才知武功再高也是枉然送死,一将功成万人白骨,世上名将皆是毫无人性之辈。
不过片刻,宋军已有二三百人的死伤。花荣箭法高超左右攒射,每发一箭必中人额,即使躲在雉堞之后也不保险。
城上守军只要敢冒头射箭必然中箭,更何况还有熙河军的弓箭手配合。一时间,城上守军各个丧胆,谁也不愿轻易冒头,误以为熙河军派来了一队神箭手。这才使宋军伤亡大减,否则还要多死一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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