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手里的帕子紧紧一绞,便朝着锦绣望过去。要是依着陈云正的意思,让他把苏氏带回府里,那今儿还有什么热闹好看?不就白出来了么?
锦绣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道:“苏姑娘,既是药都熬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你还是等喝了药再走。”
说的也巧,小伙计从门里探出头来道:“药好了,那位小娘子你趁热喝了吧。”
曼曼张了张嘴,待要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便怯怯的看向陈云正,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锦绣早就殷勤的跑过去接过托盘道:“有劳小哥儿。”她掩着口鼻道:“唔,这药好苦。”
那小伙计便道:“但凡是药,哪有不苦的?”
锦绣呵呵干笑两声,道:“那是那是。这里都是上好的药材吧?你可别拿残次的药材糊弄我们。”
小伙计不高兴了,一指头顶上的牌子,道:“你没看见吧,这上面写的是济世救人,怎么会以次充好,那不是害人吗?你可别满嘴胡说冤枉我们家先生。要知道我们家的药材不说是最顶尖的,也都是最最上乘的,是我家先生亲自挑选的,那还能错,就说这里的红花吧,是云南巍山所产……”
锦绣一下就抓住了小伙计的话头问:“红花,这药里有红花?为什么要加红花?”
红花两字一出口,陈云正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不只他,他发现司玲、司珑还有曼曼的脸都变的苍白起来。司珑和司珑既惊且怯,六神无主的看向曼曼,显然是骇怕穿帮之后无可收拾的无措。
曼曼强自镇定,手却微微有点抖。
陈云正反手就攥住了她的指尖。果不其然,她的手心里一片潮湿,指尖都是凉的。他无声的瞪着曼曼,用眼神传达着他的愤怒和失望:苏曼曼,你不解释解释么?
小伙计还要卖弄,听到里面先生吩咐:“小肆,去给这位大娘抓药。”他便哼了一声道:“你问那么仔细做什么,说了你也不懂,不跟你在这歪缠了,喝了药把药碗洗净再端回来啊。”说着便飞也似的跑了进去。
曼曼只一味的垂头不语,似乎全没读懂陈云正眼里的深意,她声音微颤的道:“六爷,还是先回去再说。”
文氏瞧出陈云正面色不愉,秀眉一挑,不惜火上浇油的道:“红花是通络活血,散淤止痛的,看来苏姑娘的病不可等闲视之。”
陈云正不是一点都不懂,这倒省了她的事。看来无需她再加引导,他已经如她所想的那样,猜到了事实的真相。
文氏眼睛望着别处,快速转移了话题:“妾身瞧着这个医馆并不怎么有名,哪里能瞧得妥当,还是回去请个相熟的大夫替苏姑娘好生诊诊才好。”
听着像是息事宁人,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倒像是要瓮中捉鳖一样。陈云正却压根不听劝,只瞅着曼曼道:“你说还是不说?”
曼曼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半晌才喃喃的道:“说,说什么啊?六爷,回去再说,不成吗?”
回去?她是想拖延时间好撒谎吧。陈云正没了耐心,拉着她就往医馆里走,道:“你不说算了,我去问大夫。”
“别——”曼曼使劲的拖住他的手臂,道:“奴婢真的没事,六爷——”
陈云正盯着曼曼,黑着脸不说话。曼曼便低了头,绞着手里的帕子,竟是一副瑟缩害怕的模样,被他威压的狠了,才道:“我,这个月,小日子迟了几天……”
陈云正眼里闪过一抹欣喜的烈焰,可很快又黑下来。她终于承认了?!可这个滋味火烧火燎的,真是疼啊。
他手上使劲,猛的往前一拽:“然后呢?你便偷着来看大夫,是打算确认一下,给爷一个惊喜吗?”
曼曼站立不稳,直拉扑到他的胸膛上,吓的脸都白了:“六爷——”
陈云正就觉得天灵处滚烫滚烫的,都是岩浆,下一刻就要喷涌出来活活烧死苏曼曼。他掐着她的腰,逼得她踮起脚和他平视,一字一句的问:“结果,告诉我,结果是什么?你又想做什么?”
曼曼摇头,疼的眼泪都涌出来了,辩解道:“奴婢,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没想做……”
狡辩,事实俱在,人赃俱在,她还狡辩。
陈云正气的一指锦绣手里的药碗:“那你给我好好解释,这药里的红花是怎么个意思?”
曼曼死力的扭着,挣扎着,想要从陈云正单手的束缚中逃脱出来,她低泣着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是大夫开的。”
陈云正是说不出来的失望,他目光沉沉的盯着曼曼,道:“你果然,果然……不想要……”果然不想要他的孩子,果然不愿意替他生孩子。亏他还说要赔她一个,她根本不稀罕。她都这么践踏他的情感和自尊了,他还顾惜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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