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摊贩卖鱼儿的摊主都有眼力,瞅了一眼木桶里的小红鱼,每一尾都挺肥的,比他们的鱼儿卖相还好,五文钱的价银那是他们占大了便宜。
更何况,倘若他们不买,那这小姑娘在对面一蹲,跟着他们叫卖,那他们可就难做买卖了。
就冲着这价银,那客人也得往这跑,哪里还轮得到他们?
如此一来,三人谈了几句,便把鱼儿都给买卖完了。
“我还有一些,你们还要吗?实在这桶不方便,没法都带来。”江秋看着两人,刚刚她只是带来了五尾,鱼仓里还有十尾呢。
“还有多少?”靠近一些的中年摊主问道,另一个则摇摇头离开了。
江秋瞥到他那小摊子里的鱼儿不多了,这才晌午不到。
“十尾,都差不多这般大小。你若是要,我这就去给你送来。”
“好,我都要了。”
江秋大喜,连忙拖着自己的破木桶就往没人的地方跑。
运一趟连鱼带水的木桶,就差不多有二十斤重,江秋跑了两趟,有些气喘吁吁地看着中年摊主过称。
这中年摊主姓张,叫大湖,在这里都卖了十几年鱼了,向来老实本分,也没有欺负江秋是小孩。
“整好二十斤,按每斤五文钱的价银,刚好一百钱。”张大叔将钱递给了江秋,江秋连忙往怀里塞,同时看了看周围,一副警惕的模样。
张大叔看了,笑了起来,夸着江秋机灵。
钱财不露人眼,这老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张大叔,你以后还要鱼吗?我家还能捕鱼。”江秋走了几步,又跑回来。
要是日后都能通过这个卖鱼的摊子,把她收获的鱼儿都卖出去,她也就不用再麻烦了。
“要,你们家每天能捕多少?”张大叔感觉到这里面似乎有些商机,连忙询问。
他这些鱼,也是自家捕捉的,有时候捕得多,那还够卖。可有时候捕不到鱼,那就不够卖了,客人来问,他也只能摊手,眼睁睁看着银子流入别人家的口袋。
要是有个人帮他捉鱼,还低价卖给他,那他还能挣个差价,也好比什么都没有得强。
“每天能捕十斤多些,不过我家离城里远,不能天天来,不然就碍事了。”
虽然她是每两天收获一次,可也不能跟外人如实说来。
张大湖稍微犹豫了一下,便道:“那也行,你三天来送一次。再久可就不行了,那鱼儿没法养久。”
江秋也没仔细听,三天送一次,这完全没问题,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商量好了下一次交鱼儿的地点和时间后,江秋便往陈记米店跑去。
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到时候就让方涵把鱼送过来,她是没什么机会再进城了。江寒山把她盯得死死的,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秋儿!”
正想着江寒山,江寒山就出现在江秋眼前,一把拉住了江秋。
“你这孩子,一转眼的功夫就跑没影,你想急死我啊?不是说了,让你站个地儿别乱走吗?这要是走丢了,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江寒山一边说,一边将江秋打量个仔细,确认江秋没发生什么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秋看到他眼眶红红的,估计是发现她不见,急红了眼寻她。
对江寒山来说,江秋就是他活下去的动力。这个傻女儿没能好好的过日子前,他恐怕是死都闭不上眼。
江秋本想傻笑着应付过去,看到他这模样,心中一疼,也装不出来了。
爹是真心疼爱她的,她岂能没心没肺地装傻充楞?
“爹。”江秋喊了一声,抱了一下江寒山。
街上有不少人看到了,纷纷投来疑惑的神色,江寒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开了江秋。
“走,跟爹回去,别再乱跑了。”江寒山说了一句,拉着江秋回到陈记米店。
陈记米店里,江寒水翘着二郎腿,正跟一个伙计有说有笑的,那掌柜的正在打算盘。
江秋好歹也是江寒水的侄女,侄女走丢了,当爹的是急红了眼,他这当叔的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看到这一幕,江秋心中便有了个计较,也不理会江寒水,转头去看角落里的三头小猪羔子。
“大哥,找回来了啊?我就说跑了不了多远,傻妞胆子小,能走哪儿去?就你瞎担心,我说不用找,她也会回来。”江寒水笑着跟江寒山说了一句,便站起来。
“掌柜的,那我们哥俩就不叨扰,先回去了。你忙你的,不用送。”
那米店的掌柜微微颔首,对着江寒水笑了一笑。
江寒水在他眼里就一泥腿子、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子,要他相送?可笑!
他就是看在江寒水帮了点忙,才给点笑脸,搭理一下的。
人家根本就没打算送,江寒水这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好显得自己倍儿有面子。
也正因为他能说一口漂亮话,所以江老婆子被他哄得,每次有什么事进城,都指派他去,都没江寒山的份。
江秋砸砸嘴,也不点破,伸手抱了抱一头小猪羔子。
这一头小猪羔子,估摸着有二十多斤,似乎出生还没多久,在这陌生的地方有些不安,不停地转来转去。
竹篓子的空间也不大,一头小猪羔子也就勉强能转个身子。
“哥,快点回家吧,不然娘又得骂人了。”江寒水说着,率先把两个竹篓挂在扁担上,一前一后地,挑着两头猪羔子就要走。
江寒山看了一眼剩下来的一头猪羔子,又望了望两麻袋的粗糠,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可不好挑。
江秋抻了抻麻袋,一袋差不多有五十斤重,这二叔还真是聪明,净挑容易的活儿,把重活累活都留给了她爹。
“爹,我背小猪。”江秋背起剩下的竹篓,那竹篓里的小猪羔子哼哼了一声。
江寒山笑着点了点头,他闺女也懂得心疼他了。
虽然,剩下的两袋粗糠挺重的,但也难不倒他一个庄稼汉子。
他为难的,只是不好挑,并不是觉得重。有闺女帮他背了一头小猪羔子,他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但江秋却有些不满意,问题,不是这么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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