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山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二弟，你……”
“大哥，你这事别管。老三和他媳妇这是要把所有的事都扣在我头上。行，好兄弟，我记住了。借钱的是他，撒谎的是他，丢了差事他活该，赔不起钱就拿地赔。想赖在我头上？门都没有。”
江寒水说着，看向了老爷子，“爹，这日子我是过不下去了，我要分家，分出去单独过。”
听到这话，江秋都怔住了。
她多么想说这话，可是她从来都不敢。
江寒水不同，除了他是男子，是二房房头之外，他还是个混不痞的。平日里张氏受点委屈，他也无所谓，可现在他要受这天大的委屈，他就敢跟老婆子跳脚。
老爷子被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老婆子更是生气，端起茶壶，就向着江寒水砸了过来。
茶壶没有砸中，但是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你个畜生，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这是要做什么？”老婆子大声骂着，本以为说老二几句，让老二认个错，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没想到一向八面玲珑的江寒水，却是不吃这一套，趁机还提出了分家的说法。
父母在，不分家。
这村子里大多户人家都是一大家子过日子的，父母尚在，儿子绝无搬出去另住的道理，除非是兄弟不和，实在过不下去了。
那样的人家，肯定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江家老爷子和老婆子都受不了的。
“老三为什么不跟你们回来？他现在丢了差事，他干嘛还在城里窝着？他在城里是有吃的还是有喝的？”江寒水怒火稍微下降了些，看着二老问道：“他不回来，不就正好说明，他心里有鬼？他不敢来见我。这事，他要是不回来跟我认个错，我就到村子里四处说去，让大家伙儿来评评理，看看是谁错了。”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江老爷子看着江寒水，有些不明白，这个儿子为何好端端的，突然就大变样了？
江寒水笑了起来，“爹，你刚刚没看到吗？娘拿着水壶想把我砸死啊。在娘心里，一直就只有老三和小妹吧？我和大哥，她当过一回事吗？她要把我砸死，那我就要让人知道老三是什么样的人。”
说着，江寒水转身就走出了堂屋。
江秋看了江寒水一眼，总觉得，江寒水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看着江寒水真要出去，江寒山连忙追了上去，想要把江寒水给拉回来。
“你看你，这是坐什么？我都说了，老二是糊涂了点，但这事他没错。你这弄的，让老二跟咱们离心了。”江老爷子叹着气，对着老婆子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老婆子被气得不轻，听了这话，立即就道：“这个死没良心的，我只不过是说了他两句，他就给我甩脸色？我辛辛苦苦怀胎十个月，才把他生下来的，他就一句气话都受不了吗？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呢，生了一个没良心的。”
江梓茵连忙在一边安慰，母女俩说着说着，就都哭了起来，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江秋在门外听着，摇了摇头。
这老婆子进了一趟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是被江寒木一房给迷住了心，什么都往他们那边靠。
何氏也不知道给她施了什么法，明明两家的关系本来很微妙的，这一下子却亲密无间了。
江寒山终究还是把江寒水给带了回来，但是江寒水没有再到堂屋去，而是回了西厢房。
那堂屋里也没有什么声音，江寒水这么一闹，江老婆子也害怕。
“可以吃饭了。”张氏这个时候是最难受的。
老婆子瞪了她一眼，恨不得将她给吞了进去。
江秋看了，有些同情地看了张氏一眼。
“那就先吃饭吧。”老爷子说了一声，江秋便上来帮忙摆放餐具。
看到江秋，老婆子的嘴张了张，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吃晚饭的时候，江寒水没有来。老爷子让张氏去叫了几次，回来都是回复江寒水没心情吃饭，让二老好好吃。
江寒山吃了一会，看了二老也没什么心思，便道：“爹，娘。这事吧，其实老三一开始就做得不对。孩子生病了，我们能不着急，能不给钱看病？他说他不想给咱们家造成负担，那就是没把咱们当家人看，太见外了啊。”
老爷子点着头，“这孩子在城里住久了，跟咱们生疏了。有点事儿都是自个儿想法子解决。”
江秋这个时候轻声咳嗽了一下。
老婆子的眼神立即盯在江秋身上，仿佛江秋要是说什么坏话，她就要江秋好看。
老爷子也看向江秋，可结果看到江秋只是舀一勺汤喝，她是真被噎到了。
吃完了饭，江秋便和江寒山去下网。
那江寒水还真是有一些能耐，忽悠了黄老三，给他们补好了渔网，也没多费事。
这才刚刚到他们的菜园子，江寒水就跟了过来。
“大哥。”江寒水喊了一声，就过来帮忙把渔网张开。
“老二，你，你不要多想，娘就是话赶话，又在气头上。你说的那几句，也是不好听，把老人家给气着了。”江寒山看到他，开口就是相劝。
江寒水摇了摇头，“我没多想。只是我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二叔，你也觉得蹊跷？我本来现在桌子上说的，但是看到奶奶那模样，想想还是算了。”江秋跟着说道，她也不太信三房这给出的说法。
江寒水听了，看江秋的眼神也亮了几分。
“我就琢磨着，老三的孩子白卿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居然要用到二十两？而且，他之前瞒着咱家不说，把病给治得七七八八了，可最后又编了谎言问咱家要钱，总觉得有些说不通。”
“孩子的确是病过，这点不假，那大夫也能作证，当时也花了不少钱。”江寒山当时也见过那大夫，此时回忆起来，跟江寒水解释道。
“大夫也可以作假证的，只要三叔花点钱，让那人对爷爷奶奶这么说，谁知道是真还是假？”江秋轻声质疑道：“那大夫可有说过是犯了什么病，吃的是什么药？三叔在哪个药房买的药，那药房的人能否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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