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涵听了之后,略微沉默一会,随后就点了点头。
“也罢,那就不瞒着他们了。”方涵叹了一口气,但是看到江秋的神色还有一些不满。
“我辜负了老师的期望,再回县学也不合适。在家里也能读书,这个你不用担心。”方涵只好为自己离开县学后的打算做个解说。
江秋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离开县学自己学习,说起来简单,要捉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学院书塾,那就是给学子们读书的地方,要是在家里就能好好读书,那还要这些地方做什么?
自己学习,一是没有老师教导;二来,也容易分心,不像在学院那么清静。
江秋可以想象到,方涵待在家里学习的话,那地里的活儿也少不得要帮忙,还有就是方氏肯定会时不时地打扰他,给他端茶送水的。
“这个以后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只是你没参加岁考,没能如愿进入府学,我担心你爹娘会伤心。”江秋说道,毕竟方涵身上有方家太多的期待了。
方涵点了点头,这才看到了不远处站着成双成对的黄晓梦两人。
“我过去打个招呼,跟他们辞别。”方涵说了一句,让江秋稍等了一会。
黄晓梦的未婚夫只是好奇地打量了江秋几眼,然后就跟方涵讨论了一会儿考试文章的话题,这才与方涵告别。
黄晓梦跟江秋挥手告别,跟着她的未婚夫走了。
江秋跟方涵也准备回流溪村,只不过方涵最近一段日子过得有些艰苦,所以江秋先把他带回了客栈里,让他好好地吃上一顿,睡个饱觉再说。
等方涵休息好,恢复了一些精神之后,方家几人已经寻到府城里来了。
方氏实在太担心方涵的安危,在家里坐不住。虽然知道有江秋来府城寻找方涵的下落了,但自己还是忍不住往坏处想。
这闹了两天,方父也受不了了,只好答应她,跟着一块儿来府城寻找方涵。
好在,方舟比较机灵,在红叶镇里找人写了书信,送到吴忠手中。他们一来到府城,就被吴忠接到了客栈之中,得知方涵没事,这才放下心。
方涵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方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没事了,人没事就好。今年考不上府学,还有明年,咱们不着急。”江秋坐在方氏身边,拿手帕给方氏擦擦泪水。
方氏接过后,胡乱擦了几下。
“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不是都说好了,今年考好岁考,进入府学,等后年的乡试再考吗?你如今倒好,错过了岁考,就得等明年这个时候才能考府学,到时候后年你也来不及乡试了。”方父语重心长地对着方涵说道。
“爹教训的是。”方涵没有反驳,这个安排是方家早就定下了的,也是黄夫子给方涵定下的。
如今方涵这么做,让他们都操碎了心。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后年来不及考,大后年总该有机会。他到时候也就二十岁,还年轻着呢。”江秋为方涵辩驳了一句,感觉他被方父和方氏说的都抬不起头,心里头有些替他着急。
方氏看了江秋一眼,怔怔问道:“你这话说得好听。要是他一直考不上举人,你日后当娘子的可不许埋怨。”
江秋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方涵愣了一下,有些脸红地推了推方氏,“娘,别瞎说。这要是传出去,会害了秋儿名声的。”
江秋扭头看向他,额头上爬起几道黑线。看样子,这方涵还不知道两人定亲的事,方家没能通知他?
这好歹是定亲,就算是学业再忙,也得知会一声吧?不过,方涵好像当时已经离开了县学,他们通知不到方涵也正常。
越想这些,江秋就越觉得,方家的人不太靠谱。不过,这应该不是方父的主意,显然是方氏自把自为的。
还好是定亲,要是成亲的话,那还成体统?
“你个傻孩子,我们已经去找你江大伯说过了,给你许了亲事。这聘礼都下了,秋儿就是你未过门的媳妇。”方父立即解释道,同时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江秋。
“额,真的?秋儿你答应了?”方涵大喜,看向江秋的时候,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这个,你爹也不敢骗你吧?”江秋有些无奈地说道,感觉自己好像上错车了。
方氏见状,连忙打岔,说道:“涵儿,你跟娘回去,好好地在家里养一段时间。我看你都瘦得不成人样了,再这么下去,娘可就要心疼死了。”
方涵点头答应了,因为接下来,他也没有任何去处。
江秋让吴忠再去请了一辆马车,五人分别坐马车回村。
既然已经定亲了,那方涵跟江秋自然是一辆车,可方氏也非得要挤上这辆车,只好三人同坐。
回到了村子,江秋先回了自己家,方家等人静悄悄地把方涵带进方家。
要是方涵是去考岁考,那今年或许就能进入府学。那方氏稍微张罗一下也没关系,村子里的人对方涵都有信心。
可偏偏方涵是去考乡试,这就连方氏心里都没底。要是举人是那么好考的话,这天底下就不会有那么多穷酸秀才了。
按照这个朝代的规定,考上举人,就有资格当官。要是一个县城里有什么欠缺的官职,举人就可以去自荐。
可是,方涵回来的消息,还是很快就传了出去。
不过,大家并不知道实情,所以只是路过打个招呼,提上一嘴,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但是,这件事情,却像是一朵乌云,一直压在方家的头上。
方氏这几日频频去给方舟找合适的女子说亲,想要在方涵没去考岁考的消息泄露之前,赶紧给方舟找好亲事。
还别说,在江秋与方涵定亲,给方舟提供了不少便利,方舟还真就谈上了一门亲事。
方氏本以为终于能松一口气,就准备着要去下聘的时候,那户人家探听得方涵没有考岁考,还离开了县学,消息才走漏了。
方舟的亲事自然也告吹了,毕竟那户人家家境也不错,配方舟是下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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