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总是要还的，你欠了他的，自然会念念不忘，今世不还，来世也得还。”止息的尾音拖长了一些，带着一抹叹息。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和甘戈纠缠的原因，种下了因果，就会结下缘分，遇见也是必然，缘，就算是轮回转世，世事更迭都是无法泯灭的……
“前世今生的说法也只有你们修道的人觉得重要，在我看来，都是虚妄罢了。”甘戈的嘴角扬起，半掩的瞳眸里深沉凝实，那是月光的飘渺所无法渲染的，“只有握在手里的，和已经发生的才是真实的，我只在乎眼前……”
止息眼前的月色被遮挡了起来，入眼是甘戈的苍灰色眸子，在止息怔忪的时候，甘戈已然从止息身上爬了起来。
话末的‘只在乎眼前’随着甘戈的视线一同落下，就像是起了雾又下了雨，无孔不入的侵入止息的眼中，企图浸染那泽荒芜……
止息别开眼睛，推了推甘戈道：“起来，小孩子才会这样缠着大人不放。”
“嗯……我本就比你小，抱你天经地义。”甘戈眸子里的理所当然随着挑起的眼尾带着一丝嚣张。
“……”止息不再言语，伸手直接推开甘戈，甘戈倒也是嘴上说说，顺势也就站到了床边，还把手递到了止息面前。
止息看了一眼，伸出手覆上甘戈的手，借他的力道从床上直起了身子。
甘戈凑到止息面前，望了一眼道：“衣服倒是不错，不过散发好像不算好看。”
“你要求真多。”止息掀起眸子看了甘戈一眼，很冷漠。
甘戈撩起止息的发丝，道：“我为你束发吧。”
“你会？”止息不信地说。
甘戈没说话，只是拿起了止息放在床头的红色绸带，而后揽着止息的肩膀让他侧身，止息本不是个爱计较的神明，也就没说什么侧了身，只是视线掠过甘戈拿着红色绸带的手掌时，那双眸子瞬间失了平静，打翻了眼里沉的静水。
甘戈垂眸看着僵直了身体的止息，询问道：“怎么了？是怕我毁了你这一头墨发？放心，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止息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个，甘戈的话也根本不能让他平静！
虽然普通人看不到他和甘戈之间有什么不寻常，就连甘戈自己也察觉不到，可是止息知道一切都变了，变得失控了。
只有神明才能看到的东西已经缠在了甘戈的尾指上，那是从甘戈拿着的红色绸带上长出来的，连在了甘戈的尾指上。
红色的绸带是老道给他的，那是属于他的姻缘线……
止息抓住甘戈的手，看着那绸带好一会，而后放开了甘戈的手。
他看清楚了，和他有姻缘的是甘戈，不是哪个普通的人类女孩，也不是什么神界的神女……
看来是他浅薄了，男子之间原来也是可以有姻缘的，而……甘戈的天煞孤星命格也有的解释了，既然与他有姻缘，那么就注定无子，也就说的过去了……
甘戈弯腰撑在床上看着止息变换的神色，露出一抹兴味的笑，“难得看见止息如此丰富的情绪，可是这绸带有什么让你觉得为难的？”
止息回视甘戈，已然恢复了平静的眸子里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没什么，束发可以，不过，不要打成蝴蝶结，不好看。”
止息以前见过神界一位老祖曾被自己的童子戏弄，在那花白的发间扎了两个蝴蝶结，那画面……有些难以直视，作为一个得体的神明，他可以允许甘戈的一些有些放肆的行为，可有一些事情必须提醒。
甘戈触及止息眼底的不乐意，忽而轻笑了起来，“不会，这种恶趣味用在这里并不合适。”
甘戈说着，眸子有瞬间的晦暗，只是很快被垂落的睫羽掩盖掉了，他曾经看到过黑刃组织里所谓的兄弟调教男子，那男子身上就被捆缚着红绳，红绳的尾端就打着蝴蝶结……
当时甘戈只觉他那兄弟爱好古怪，他也不怎么瞧得上那家伙的手段。不过此刻，他却有一种试一试的冲动。
“哦……”止息只听了前面的‘不会’二字，甘戈后面的话却是并未多想。
虽说止息活了很久，可有些东西上，却实在空白的厉害，而且，甘戈并不是个会表露出过多情绪的人，再加上……姻缘线找到了另一位主人，甘戈对止息的欲念也就不是对神明的亵渎了，止息自然也就察觉不到甘戈有某种危险的想法。
甘戈压下心里的想法，执起止息的墨发，手上动作娴熟地为止息扎了一个马尾在脑后。
“好了。”甘戈拉起止息，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满意道：“止息很适合红色。”
“嗯……”止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把视线定格在甘戈的脸上，道：“谢谢。”
“与我不必这般客气，我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甘戈把止息的身影纳入眼中，从上到下，不错过丝毫，而后他接着道：“以后，不要如此穿着给旁人看。”
“哦……”
止息点了点头，对于甘戈的话也并未觉得不妥。神衣，本也不该穿在凡世中。
甘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道：“早些休息，我明日来接你。”
“嗯……”
甘戈抬脚朝着铁门的方向走去，铁门本就未锁，很容易就被打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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