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茉若没反驳。
封知礼说中了一半。
她是怕，主要是她想起来自家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就有点虚。
倒也不是怕被骂吧，主要还是难以面对真心栽培自己、对自己寄予厚望的人。
卫明佳就是这么一个人。
说起来，其实过去安茉若能被首席演奏家卫明佳收为弟子，是因为她有天赋，加上她对钢琴也是真的热爱，兼之卫明佳与已经去世的安成扬段娉夫妻有旧，就收了她当关门弟子。
卫明佳是个严厉冷肃的人，不会说什么温言软语，他只会在自己的领域范围内，结合安茉若天赋能力，给出最恰当的指导和要求。
但这一年，卫明佳受邀出国准备巡演去了，恰逢这个时候，国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曾经的安茉若换了个芯子，安成扬段娉夫妻去世，所以他一回来，就很关心自己的弟子了。
他倒也还不知道安茉若的个人演奏会上宾客哗然的事。
所以他打电话就是想先见安茉若。
只不过他也不是会话家常的人，所以电话里一贯的语气，就让安茉若心里发虚。
沈卿落听了封知礼的话，倒是想起自己今天听见安茉若谈钢琴的事情来了。
心里想着，莫不是茉茉心里还是没能放下父母离世的事情？所以状态才这么差？
她转头看向沉郁的安茉若，轻声安慰她：“没关系的。”
安茉若抬头，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她跟以前的安茉若差别太大了。
最主要的差别就在于，她根本不喜欢钢琴。
或者说，除了声音激昂的大鼓，她不喜欢任何乐器。
所以她根本没办法在钢琴这条艺术之路上继续走下去了。
让她沉下心来好好学，当然是能行的，可关键是她一点耐心也无。
她本来觉得这没什么的，概因她之前根本没想起来卫明佳这个人。
可现在想起来了，她要怎么去见老师呢？
只不过，封知礼车子开得不慢，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封知礼之所以知道这地方，还是最近听圈子里的人聊起安茉若上一次的演奏会才知道的。
不然的话，他跟安茉若又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以前没有交集，现在又讨厌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她日常训练的地方在哪里呢？
封知礼车停在音乐协会大楼前，安茉若也知道这里车不能久停，就跟他们说了一句：“我先上去了。”就下了车。
她现在想起来老师卫明佳是谁了，自然就想起了自己日常的训练室在哪里。
她心想着，老师应该是一年没见她了，不知道她现在的水平如何，所以这是打算考教自己一番？
那等会应该如何应对呢？
又要怎么跟老师说，她以后不想走这条路了呢？
安茉若心里苦恼着内心只能自行消化的苦，底下封知礼在她下了车之后就开着车走了。
“卿卿，我们去皇庭吃饭吧？”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这个时间吃晚饭也不算太迟，恰好他们也没吃。
封知礼主要是想跟沈卿落一起。
“嗯。”
沈卿落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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