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问好下了班，马上开车去王哥他们小区，到了小区门口，没有看到王哥，于问好打电话给他，王哥说：
“小于，你已经到了？好好，我马上出来。”
于问好听到，他身后都是老头老太太，还有麻将的声音。看样子自己是把他从麻将桌上叫出来了，不过这种老年麻将，一块两块的，不搓也就不搓了。
过了一会，王哥从小区里面走出来，他手里连包都没有拿，只拿着两瓶水。
坐上车，王哥把一瓶水递给于问好，于问好说了谢谢，接着问：
“这就走了？”
“走了，走了。”王哥告诉于问好一家新昌酒店的名字，和他说：“你直接导航到这里。”
于问好有些奇怪，问：“你连包都不用带？”
“不用，不用，这次就是去收个钱，收了就回来。”王哥说。
于问好问：“又是口子费？”
王哥笑了起来，他说：“不错啊，小于，你现在对我们这行很在行了，哈哈。不过，这次不是去收口子费，就去凑个热闹，这里的口子不是我的，资金方也不是我的，我就去收点小钱。”
于问好奇怪了：“什么都不是你的，这样也可以收钱？”
“那当然。”王哥呵呵笑着，“我今天去，就是那一堆的中间人之一，有点见者有份的意思。这能不能当中间人，就看你鼻子灵不灵，耳朵长不长，灵了长了，这种小钱，还是经常能收到的。当然，也有人一天到晚全国各地跑，但一根毛也没捞到。”
“这个还有诀窍？”
“有，诀窍就是，口子方、资金方、贴息方，总有一方是真实的，靠谱的，你才有可能收到钱，很多时候，这个说是资金方，那个说是口子方，还有人说是贴息方，结果十几二十个人凑到一起，都是假货，都是中间人，那就自己摸摸鼻子，各自滚蛋。”
新昌是绍兴下面的一个县，从杭城到新昌一百三十多公里，两个人在绍兴服务区吃了快餐，再赶到新昌县城所在地的南明街道，找到那家酒店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
两个人乘电梯上楼，还没走到502门口，就听到从门里传出来的嘈杂声。
房门关着，王哥按了按门铃，马上有人打开门，王哥和于问好都差点被呛去，房间里滚滚的浓烟翻滚出来，在浓烟中，有好几个人都低声说着：
“王总，王总，是王总来了。”
王哥骂了一声：“你们他妈的，搞得这么乌烟瘴气，这酒店的消防系统是个摆设？”
有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王哥抬头看看，这才看到，头顶的烟感器，被人用酒店的信封和胶带纸封住了，怪不得不会报警。
两个人走进去，看到二十几个平方的标准间里，挤着十七八个人，床上沙发上床头柜和桌子上，几乎只要能放下屁股的地方，都坐着人。
王哥皱了皱眉头，问：“伱们在干嘛？生产队开会，等着要出工呢？”
大家都不说话，有几个嬉皮笑脸地看着王哥。
王哥问：“资金方是谁带来的？”
一个瘦瘦小小的家伙说：“我。”
“这里银行呢，谁联系的？”王哥接着问。
一个胖胖的家伙说：“王总，是我。”
王哥看看他，好像似曾相识，应该以前在哪里见过，他点了点头。
“贴息企业呢？”王继续问。
“我，我，王总。”一个小伙子叫道，接着拍了拍身边一个中年人的肩膀，和他说：“这是秦总。”
王哥手往门外挥挥，叫着：“好了，你们几个留下，其他的人都先出去，给我们一点空间，好吗？”
所有的人都没有动，王哥问那个小伙子：“你贴息承诺书都给他们了吧？”
小伙子点点头：“给了。”
王哥扫视了一眼屋里的人，问：“都给了你们还在这里干嘛？今天晚上可以进银行？散了散了。”
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不过看到其他的人没有走，他就也没动，还有人明明已经站起来了，又坐了下去。
王哥再次扫视了他们一眼，问：“你们不走是不是？那我走，可以吗？”
他说着和于问好甩了一下头：“我们回去。”
于问好说。
“不急，不急，王哥，你不要急。”小伙子赶紧拉住了王哥，同时拿眼瞪着众人，众人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门去。
小伙子把门关了走回来，王哥朝于问好指了指，说：“我小弟，自己人，什么事情他都可以知道。”
那几个人，都笑着和于问好点头。
王哥接着骂道：“你们这是找死啊，这么多人怎么做事？就是做成了，你们带着这钱还走得了？真是不要命了！”
小伙子委屈地说：“我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个都是狗鼻子。”
小个子和胖子也说，是啊是啊，王总，你也知道，这行不就这样。
胖子接着说：“我看到这么多人，也怕死了。”
王哥皱皱眉头，挥了一下手，好像要把面前的什么讨厌的东西挥走。
他转身问小个子：“你的资金是哪里来的？”
小个子说了一家单位的名字。王哥接着问：“你是和谁接头的？”
小个子说了一个人名，王哥点点头：“这个资金是靠谱的。”
“那当然。”小个子看了看其他的几个人，得意地说，其他的几个人，也松了口气。
王哥转过身，问胖子：“刚刚的那些人，知道在哪家行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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