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墓园距离君宅比较远。
开车也得半个多小时。
车子里，君夙和君夫人始终保持着距离。
司机开着车，对这一幕早就见怪不怪。
君夫人如坐针毡，时不时用余光看向君夙，她咬着牙，好半晌才开口说话：“妈妈很感谢你送我去国外治疗，给我找了那么多有名的心理医生，这一个月，我算是过了二十多年来最轻松的几天，谢谢你。”
她的话有些生疏，带着些小心翼翼。
却不难听出，她不在是之前那个只会霸道，只会命令的君家夫人。
君夙朝君夫人看了一眼，并未开口。
一时间，车子里的气氛说不出的尴尬。
君夫人的手搭在腿上，因为紧张，一直抓着裤子。
“嗯。”好半晌，君夙才回应一声。
君夫人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儿子刚才说了什么？
嗯？
这是……
回复了？
“回国后，卓老的徒弟会继续治疗，直到完全康复为止。”君夙的冷眸闪烁着异光。
哪怕君夙没有看自己，君夫人依然激动的热泪盈眶。
她还以为经过上一回的事，自己要彻底失去这个儿子。
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担心，一直在准备措辞，想着要怎么和儿子道歉。
可想来想去都无法弥补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亏欠，还有对慕夏的。
所以，她只能暂时搁下。
想着以后好好找时间道歉。
以前，她以为全世界都伤害了自己，要补偿自己，以自己为重，但凡伤害到自己利益的，全都是错的。
所以她才会那么对慕夏，才会那么疯狂。
这一月以来，无数心理医生围绕在身边，二十年前的郁结也逐渐打开。
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就那么疯了几次，她居然想开了。
开始懊悔自己多年前的措施，如果再来一回，她绝对不会留在君家，只会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哪怕没有权势，可有他们母子就好了。
这些年来，她总想着君家，想着君夙，却忘了自己也是一个人，只要自己开心，其他都可以抛弃。
这次回来，她就是带着那样的心情。
把自己当做一个个体，不在和任何人捆绑。
包括这个儿子，她也选择放手，让他娶自己想娶的女人，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她真的懊悔了。
怎么可以因为自己不喜欢，强制要求他伤害他。
依稀记得这个儿子以前也是开心爱笑的，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后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眼底的星星到底掉哪去了。
不知道后来还能不能找回来。
“夙儿，妈妈知错了。”君夫人望着君夙冷硬侧颜，带着颤抖一字一句的解释着。
君夙的手指微微弯曲，最终还是紧握在一起。
君夫人红着眼眶道：“很抱歉，妈妈现在才知道这么多年的行为有多么偏执，又给你带来了多少伤害，妈妈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以后你还能喊我一声妈妈，哪怕是在见面的时候，也算是还了我十月怀胎的恩情。”
这一次，君夫人极其卑微。
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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