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膝跳反射般，简安然一下拎着包站起来，想要扶住徐念禾。
只见面前的温思衡先是迟疑了一下，却迟迟没有动静。
“快叫救护车啊？愣着干嘛？”简安然有些着急地朝着温思衡喊道。
虽然对这个现任的前任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看到徐念禾痛苦的样子，简安然还是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过去的十年里，温思衡深知徐念禾一直都是ESFP（Extrovert外向，Sensing直觉，Feeling情感，Perceiving理解）。
表演型人格，稍微一点点小小的细节就可以被她无限的夸大。
国外的公共医疗体系效率相对较低，特别是在相对欠发达的乡下，很经常出现因为种种事故救护车都要等两天的新闻。
温思衡他们一群同学朋友周末去野营时出现了一些小意外，他就曾经见识过徐念禾在急诊室里，字面意义上的摸爬滚打，面目狰狞。
医生护士们误以为她伤得多重，一群人闹哄哄拥上来处理，结果发现其实只是被小刀轻轻地划破了一个小口，消毒完贴上ok绷就好了，甚至用不上缝针。
看着面前捂着肚子冒冷汗的女人，温思衡的第一反应就是存疑。
他不相信她真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疼。
一只颤抖的手紧紧捏住了温思衡的手腕，青筋暴起，他顺着手臂看过去，女人的眉头紧锁，脸色惨白。
“这次是真的。”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服务员应声而来，蹲在地上关切徐念禾的状况。
简安然立即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手指颤抖地按下120。
“请问您是开车来的吗？”服务员问道，“这里离医院很近，如果自己开车过去可能会比等救护车发车快很多。”
温思衡几乎是下意识看向简安然，只见她收起了手机，朝着他点了点头。
“救人要紧。”简安然认真地说道。
“你吃完饭先回家，”温思衡对着简安然说着，随即转身朝向服务员，“能麻烦您扶这位女士到电梯口吗，我开车过来。”
旁边闻声又来了一位服务员一把将徐念禾扶起，一左一右搀着她，温思衡拿着车钥匙先他们一步离开。
在出店门的时候，温思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折回来给她留下了自己的卡，“没有密码，你到家后记得给我发消息。”
简安然“嗯”地一下点了点头。
看着一群人闹哄哄逐渐远去的背影，简安然再也没有胃口拿起筷子吃饭。
细细看着桌上的黑金色银行卡，简安然拿着放在光下转了转，各个角度都闪着不一样的亮光，上面还镌刻着温思衡姓名的英文字母。
她将银行卡郑重地收在自己的包里，没有密码，掉了可就麻烦了。
随即招手喊来了服务员。
“你好，这边买单，”她打开了手机，“我要微信支付。”
走出餐厅的时候外面已经在叫号排队了，饭店的S商场人满为患。
从熙攘的人群中挤了出来，简安然坐直梯下到一楼。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S商场就坐落在江边，星星点点的灯光下，迎面吹来徐徐的江风，简安然踏着广场的铺装一路走到路旁的公交站点。
时值晚高峰，前一趟挤得满满的公交车在站前停下，没有多少挤公交的打工人在S商场下车，反而还又挤上去不少在洛江CBD刚刚下班的人。
看着前一位乘客勉强挤到门边，简安然最后还是退了一步，看着公交车的门艰难地关上。
打开橙色的打车软件，排队已经排到了二十多号，她坐在公交亭静静地看着打车界面排队人数中跳动的号码。
......
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一辆白色跑车疾驰而来，路人下意识往两侧躲了躲。
只听见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跑车停在了急诊室的门口。
一个高大的男子下车拉开副驾的车门，扶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下车。
“不能停这！快开走！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保安急匆匆地上前。
“她身体不舒服，麻烦您先带她进去，我这就把车开走。”温思衡朝着保安说道。
后面一位护士闻声推着轮椅上前，看着徐念禾坐下后，温思衡转身上车将车开走。
医科大附属二院是洛江市最早的几所医院之一，坐落在市区，周边都已经是发展好的规模建筑，尽管使用面积紧张，二院还是一直没能扩展院区。
昏暗的灯光下，温思衡找了一会才找到车位。
回到急诊大厅的时候，徐念禾已经被推进了诊疗室。
“什么情况？这样多久了？”护士问道。
“不清楚。”温思衡缓缓吐出几个字。
“身为对象你这都不清楚？”一旁的护士冷了一眼过来。
“我们只是......”顿了一下，温思衡没想好怎么准确形容他们的关系。
同学吗？不完全是。
“麻烦让一下，家属请在外面等待。”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后面风尘仆仆进来的医生一把将他推开。
在走廊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很快就有另一位护士拿着一份表格出来。
“她现在要做个紧急的手术，麻烦家属签一下字。”
“我不是家属，只是朋友。”温思衡解释道。
“家属呢？病人的家属在吗？”护士问道。
“她家人都在国外。”
听到这个回答，护士先是叹了一口气，还是将笔塞到了温思衡手中。
“她现在已经疼得失去意识了，特殊情况下朋友也是可以代签的。”
拿到温思衡的签名后护士转身，离开前不忘提醒他要记得去大厅缴费。
缴费的时候工作人员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温思衡。
“哎，你们这些小年轻人。”
“嗯？”有些摸不着头脑，温思衡疑惑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没事，尊重他人的选择。”工作人员阴阳怪气地说道。
推出诊疗室的时候，徐念禾白得发紫的双唇努力地开合，好像想说些什么。
医生努力将耳朵凑到她的唇边，听完脸色有些焦灼，一边快速推着担架床，一边快速掏出手机郑重地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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