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霜将那封未开启的信递给了帝释天。
当帝释天颤动着手打开信封，看到信纸上那一行娟秀的字迹时，身形还是止不住微微一晃。
那确实是慕芷然的笔迹，而不同与信封上的字迹，信里的字迹娟秀中透着潦草，而且越往后，越潦草，很显然慕芷然在写这封信的时候似乎很赶时间。
“天儿：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你了，也许当有一天，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对你做下了无可原谅的事，可是天儿，请原谅我，好吗？
我很后悔对你所做的一切。无论我有多恨，你毕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血，天底下有哪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纵使心中有怨，那股怨也无法完全发泄在自己孩子身上。
天儿，其实我并不想服食断情果，我心底清楚地知道，一旦这断情果服食下去，我就再也没有感情可言了，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甚至还很有可能会对你做下一些更为残无人道的事。
可我别无选择。那些人势力太过强大，即使倾尽天澜王朝所有之力，也无法与他们抗衡，我纵然不愿，又哪能敌得过这些人的强迫？
天儿，你要记住，那些人来自凤鸣大陆，他们是为了上官倾城而来，也为了上官倾城的女儿而来，我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甚至不知道上官倾城究竟是什么身份？当年因为我一时被爱蒙蔽了双眼，才会引至如此祸端，我是天澜的罪人，罪无可恕。我能做的，就是留下这一封信，以便将来能有机会示警于你。
天儿，我的时间不多，断情果已经侵噬了我的意识，一旦我被完全吞噬，我就不再是我了。天儿，若是以后，我对你做了什么，请你原谅我……那并不是我所愿。”
到最后那几个字时，潦草得几乎看不清了。
很显然，当时慕芷然神智已经模糊，她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将这封信给藏于那墙角的机关之中。
云初霜很震惊，她没想到，慕芷然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出于自己所愿。
她是被人强迫服食断情果的。
其实，她的心底还是爱着帝释天吧！
毕竟，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血。
帝释天的脸色很苍白，苍白得几近透明。他紧紧捏着手里的信，就仿佛用尽了生平所有的气力。
忽然，他身形一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帝释天！”
云初霜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他，并且伸手为他把脉。
他的气血翻涌得厉害，原本受了反噬之伤一直没有休息，慕芷然这一封信更是给了他莫大的刺激。
“我没事。”帝释天朝云初霜轻摇了摇头，然后他轻轻拭去嘴角残余的鲜血，将信件重新折好，收了起来。
云初霜叹了口气，又把了把他的脉，才从怀里拿出了一粒丹药给他服下。
“你现在气血攻心，一定要平心静气，先好好调息一下，有什么事，等静下来心来再说，好吗？”
“不要担心，我没事。”帝释天轻揉了揉云初霜的头，便依言地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云初霜轻轻吐出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冰棺。
真是造化弄人，谁又曾想过，原来慕芷然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狠毒无情。
凤鸣大陆！
云初霜握紧了手心。
终有一天，她会向那些人讨回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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