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秘书手里掌握着不少的人脉，也掌握着自己上司的不少秘密。但是在舟宁盘踞多年的施德征根本就不会顾忌是否会有人把他的私生活当做宣传资料。当然，在舟宁，现在还没有人有足够的胆量去外面乱说施德征的私事。
“徐秘书长，其实大家都很努力地干活，不过市府办的工作也不多。呵呵……于主任也是兢兢业业地工作的，特别是这一次到省里找萧冬至台长的时候，于主任花了很大的努力才找到萧台长所住的别墅。我记得第一天晚上在黄金湘度假村的时候于主任去到差不多三点钟才回来，第二天我才知道原来于主任是在萧台长所住的别墅前蹲守了差不多一个晚上。”窦一凡原本是不想扯上于坤明的，可是徐一鸣这个问题还真是不怎么好回答。这个问题简直就不想让窦一凡继续在市府办混下去了。如实回答的话，不仅会得罪整个市府办的男女老少，更会给徐一鸣一个在背后抹黑自己上司和同事的印象。
在间接领导面前说自己直接领导的坏话是职场的大忌。就算现在的间接领导和直接领导关系一般般，或者说是水火不容，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话总会传到当前的直接领导的耳朵。再者了，就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堵不透风的墙。可是当间接领导听着一个下属肆无忌惮地诋毁或者背叛现任领导的时候，他会不会联想到日后这个下属就是同样地在别人的面前议论自己。
人都有移情的思维，如果在徐一鸣面前说于坤明的坏话就等同于日后在其它人面前说徐一鸣的坏话。这一点，对于还没有和徐一鸣达到彼此了解情况的窦一凡来说，这是最忌讳的。在徐一鸣面前既不能说于坤明的坏话，又不能随便说假话来哄骗对市府办操作流程和工作十分了解的徐一鸣，那么窦一凡只能将于坤明架到火架上烘烤了。
如果于坤明对他曾经有过关照的话，窦一凡今天也不会直接摆于坤明一道。每每想到这两年在于坤明手下所受的委屈，窦一凡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特别是今天上午于坤明包揽所有功劳的嘴脸更是让窦一凡不胜厌恶。
正所谓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于坤明做出了初一，也不要怪他窦一凡来个十五了。
“哦？原来老于还有这么一手，呵呵，在萧冬至的别墅前蹲守了大半宿……真够敬业的！不错，不错！”听到窦一凡如此维护自己的上司和同事，徐一鸣颇有深意地看了看一脸谦虚的窦一凡，心里却开始留意起面前这个年轻人所提及的有关省电视台的事情。
从当初安排于坤明到亿州去找关系的叮嘱到施德征亲自给于坤明打电话，徐一鸣还以为这件事情可以圆满结束的。可是让他和他的顶头上司施德征没有想到的是，于坤明不仅仅解决了省电视台记者的负面报道问题，而且还以市府办的名义派出人手下乡调研，还搞出了一个系列的舟宁正面报导。想到最近出现的这一系列事情，徐一鸣的眉头不由得皱紧了起来。
“是啊！上次在亿州那天晚上于主任的确是很晚才回来的，我睡得死，还是第二天于主任告诉我说他三点多钟才从萧台长那边回来的。呵呵，于主任真的很辛苦的。而且，这一次，于主任对于市府办下乡调研的事情也是大力支持。他还是这次调研的最后把关的领导。原本，我是署上了于主任的名字的，可是于主任愣是说不要这些场面上的形式，愣是让我把名字给删了。其实我也不明白于主任这么低调行事到底是为什么，呵呵，领导的事情，咱也看不懂，是不是？”天地良心，窦一凡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是无意的。他就是有意让于坤明有口难辩的。
于坤明不是在徐一鸣面前争抢着在省报发表文章的功劳吗，那他窦一凡就顺水推舟让于坤明独享这样的大荣耀了。至于上次去亿州找萧冬至的事情，原本就是于坤明设计的一个陷阱，让他跟着上来九楼向施德征汇报顺便把那个该死的罪名扣在他窦一凡的身上，让他当上替罪羊的。既然于坤明无情在先，也不要怪他窦一凡无义在后了。
“低调？于坤明低调行事？呵呵……”徐一鸣愣了一下，似乎对于窦一凡这样维护自己上司的话有些愕然。根据他的了解，于坤明这种性格的人是不可能对窦一凡这种没有任何后台势力的年轻人有任何关照的。
同在御鹏山市政府办公大楼一起工作这么多年，徐一鸣自问对这个跟自己同个级别的市府办主任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窦一凡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徐一鸣不得不考虑的就是为什么于坤明要低调到不愿意在省人民日报署上自己的姓名。难道这件事还另有乾坤？徐一鸣这么一沉思，脸上就立刻沉寂了下来了。只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意义未明地呵呵一笑。
“呵呵……”徐一鸣的笑声似乎包含着太多的内容，窦一凡也不敢随便接话，也只得跟着呵呵一笑。
不过窦一凡扪心自问，觉得他并没有诬陷于坤明。相反的是，窦一凡还觉得他是在美化于坤明的形象。听听，多么高尚的领导啊！亲力亲为地带领着自己的下属一起下乡调研，好不容易搞出成绩了却不愿意留下名字。这样情操高尚形象高大的领导人到哪里才能找到啊？起码，窦一凡到现在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领导。
两人各怀心思地乐呵着，不过窦一凡心里却有些打鼓。如果星期五那篇文章一出来，就算徐一鸣相信是于坤明授意他这么写的，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交差的。望着徐一鸣似乎很友善的笑脸，窦一凡的后背开始阵阵发凉。或者他的这个举动真的考虑不周，或者他的这个举动还真的会让他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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