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生的证明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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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眼睛倏地睁大，直直地望向他：“教授……”
那圆圆的翠绿色眼睛映入他的眼帘，让他一阵心虚。他慌忙放开男孩，连滚带爬地翻下床，冰冷而坚硬的石块绊了他一下，他扑通一声坐下来，喘了一口气，瞪着四周正在迅速变形的有求必应屋。
宽大的桃花心木大床已经凭空消失，波特摔倒在地，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痛呼声。这一下似乎摔得不轻，他挣扎了一下，没能爬起来。
“你至少应该留一个床垫。”男孩责备地看着他。
斯内普恼火地用无杖魔法召唤回自己的魔杖，挥动魔杖，把沾满尘土的红地毯卷到男孩身上。
格斗的时候不觉得，等到肾上腺素恢复正常之后，他只觉浑身的骨头都象散了架似的，象一头狂奔了几千英里的老马似的喘着粗气。
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运动！
如果不是男孩突然扰乱了他的心智，他本可以从容地召唤出一个床垫，不，两个床垫，舒舒服服地躺下来休息一下，而不是坐在脏兮兮的红地毯上，还得竭力挺直背脊。
但男孩似乎不受影响，哼了一声，挪动身体，躺到了红地毯上，甚至闭上了眼睛。
这种泰然自若的姿态让斯内普不安。他无法忍受室内低悬的沉默，更无法忍受看见波特毫不设防的样子。他得做点什么，让事情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愚蠢的男孩！”魔药大师低声咆哮道，“我简直不敢相信，到了现在你还需要我在旁边提醒才能正确地施用出黑魔法！难道你和黑魔王决斗的时候也需要一帮啦啦队吗？”
“我当然能正确地施咒！只是威力不那么强大……”男孩中气不足地反驳。
“显然你离正确地施咒还差得很远。”斯内普不客气地指出，“容我再一次告诫，正义的愤怒不能充分发挥出黑魔法的威力，你得真的想让对方遭受痛苦才行。如果你满脑子都是你要守护这个世界，所以才不能不对付黑魔王，就只有被他宰杀的份儿！”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波特生气地说，“我是想宰了那个杂种，可是我更爱其他人，这有错吗？”
“高贵的格兰芬多精神……即使做足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也无法染黑自己的心……理解。”斯内普嘲笑道，“宁愿去送死，也不想当一个杀人凶手，这就是那个世界，哦，再加上这个世界……这就是你无论走到哪里，宁愿束手待毙，也不想亲手杀掉他的原因吗？”
他那轻佻的口气激怒了男孩：“那烂摊子又不是我造成的！说这说那，无非就是想要求我为你们杀掉那个蛇脸疯子而已。放心，我会做的！”
波特咬了咬嘴唇，胸膛仍在剧烈地起伏，那双绿眼睛里燃烧的火是如此凶猛，几乎让他停止呼吸。
“我知道你们需要的是一把能杀人的刀子，那把刀就算再锋利，如果不能拔出鞘，对你们来说也没有任何作用。”波特的嘴唇扭曲出一丝可以与斯内普媲美的冷笑，“瞧，我明白得很。”
斯内普一窒，瞪着那男孩，一时说不出话来。
男孩的脸上仍满是淤青和擦伤，眼神愤怒而又哀伤，那眼神就像是长了爪子，在斯内普的心上挠出一丝丝血痕。
“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如果做不了杀死哥利亚的大卫王，你就只能做一个献祭的羔羊。”斯内普慢慢地说，声音又干又涩，悲哀笼罩住他，让他无法完成整个句子。
于是他停下来，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再次开口：“而我希望你能活下来，无论如何，活下来。”
波特久久地凝视着他，眼中带着些怀疑和不确定。
斯内普努力克制住自己想用双手捧起男孩面颊的冲动，低声说道：“你不只是个工具，哈利。至少，对我来说，不是。”
那双绿眼睛里闪过一丝无法辨认的情绪，男孩盯着斯内普的样子似乎是在搜索什么东西，斯内普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但看起来男孩找到了。
“我知道。”男孩简单地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斯内普本也打算起身，但两腿仍然发软，强迫自己端然正坐显然休息的效果不是那么好。
“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斯内普说，厌恶地看着自己被汗水湿透的黑袍，“我想你很希望洗个澡。”
男孩看着他，迟疑了一下，向他伸出手，示意拉他起身。
斯内普意外地挑了挑眉。男孩微笑了一下。
“我想我还不至于脆弱到产生心理阴影什么的。”男孩的笑容苍白而微弱，但毫无疑问，是一个微笑，“我从来不拒绝别人的好意，更没有理由拒绝你的。”
斯内普看着男孩的那只手。对于青年男子来说，这只手未免过分纤瘦，指关节微微凸出，掌心因为经常紧握魔杖而起了一层薄茧。那只手停顿在静止的光线中，斯内普几乎可以感觉到这一小块热量之源所辐射出来的温暖。
男孩在紧张，斯内普看得一清二楚。而同样一清二楚的，是男孩强迫自己去面对和接受的决心，因为对于救世主来说，脆弱是原罪。
既然那是男孩的意愿，斯内普自然会执行，无论那是什么。
毫不客气地发出一声冷嗤，这样驾熟就轻的做法对他来说比较容易：“我的好意？我确信你真的还需要休息，记得下次提醒我别揍你的脑袋。”
他随即握住男孩的手站起身来，男孩的掌心汗涔涔的，有点热得过分。
应付一个日常可见的斯内普显然对波特来说也比较容易。紧张的痕迹褪去了，现在男孩唇边绽放的笑容是如此真实，几乎可以触摸得到。
“永不停止扮演一个老混蛋？好吧，我接受。”男孩友好地说。
“但我真的喜欢没药的香味，它让我想起……过去。”波特若有所思地说。
眼里再一次出现了那种无法辨认的情绪，男孩略略一顿，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顺便说一句，今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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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更吧，虽然字数不够，但表示我回来了~~
文是不会坑的，但写长了有些疲倦，也许改天开个新坑，两边轮流更会好一些，可以尽快度过倦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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