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声细细的冷哼声, 顾央央蹭着他的枕头, 又睡着在他的床上。
司渡以食指抵着自己的额头，非常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将她带回来简直是糟心极了，活生生像养了个祖宗, 他甚至怀疑天无玄是不是知道他正好在‘冥海’里, 这才把她丢在那里，就是为了折磨他。
可他想的这一切和现在的顾央央已经没关系了，因为她沉浸在睡梦中，脸上还露出了非常安详的表情，完全没有因为司渡就站在旁边而感到心神不宁。
有的时候仙尊大人都佩服她, 不知是至高神界何等地方养出来的女子, 这偌大的仙灵域魔灵域乃至五域一界都再也找不出相同性子的人了。
微微叹息，看着顾央央安安静静睡觉的样子, 司渡心中的原本升腾的怒火反而平复了下来, 他静静看着顾央央, 伸出手, 最终还是没有触碰到她的脸颊。
垂下视线, 他顿了顿, 没有再打扰顾央央，而是转身离开了这间宫殿。
而仙尊大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宫殿门口之后，安安静静睡着的顾央央突然睁开眼睛, 没有一点预兆的, 她看着司渡离开的方向, 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来。
——仙尊大人还是很纯情的嘛。
被顾央央认为‘很纯情’的仙尊大人离开了那座宫殿之后，便来到了一片神秘的天地，此刻正站在一块悬浮的祭坛之前，祭坛上供奉着一块弥漫着森森死气的东西，有微微青光浮动，看起来犹如宝石的色泽。
这样的东西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出现在仙灵域的，因为仙灵域一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即便是普通的仙灵域人都带着天生的仙灵之气，这种仙灵之气不是指人心的好坏，而是身体气息的属性，也因此仙灵域的人最讨厌的便是森森死气和邪恶魔气。
大概不会有人想得到，恍若死敌的仙尊和魔尊居然会合作，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突破更高的限制，打破壁垒，去到梦想中的至高神界。
除去凡间界之外，其余五域都算得上是修道之人，虽然道有所不同，但无论是谁，最大的目的仍是修得长生不老，正如顾央央所说，参日月星辰，修长生不老。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为了这一点，哪怕是世代为敌的仙魔两尊亦可以合作。
‘冥石’是天地的圣物，用来作为打破壁垒的介质再好不过，而顾央央便是引只是路之魂，作为引子，只是她并不知道，其实‘冥石’不止一块，而是有两块，或者说，是被一分为二，被仙尊和魔尊平分。
因为他们谁也无法信任谁，索性一人一半，而这一点则是系统都没有想到的，他因为被封锁在这个世界的原因，能力大减，因此当初告诉完顾央央那些事情之后，就陷入了沉睡，即便是他也不知道，‘冥石’居然有两块，而想要仙尊和魔尊自动将这两块‘冥石’拿出来，自然是难如登天。
此刻，司渡看着眼前这块浮着青色光芒的石头，目光低垂，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离破垒之日还有几月，届时······真的能成功吗？
他不知道，或许也没有人能知道答案。
顾央央的脸骤然从他眼前划过，随后又一闪即逝，没有人能阻止，他必定会去往至高神界。
悄无声息的小世界里，除了幽幽青光，便再没有其他东西，而他看着那块小小的石头，面无表情，目光深深，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沉默。
另一边，在宫殿里睡饱了的顾央央在经过长时间的睡眠之后，终于揉着眼睛从仙尊大人的床上爬了起来，仙灵域和魔灵域正好相反，仙灵域是没有黑夜的，所以顾央央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只是掩着唇打哈欠，然后觉得自己非常的饿。
这个时候，仙尊大人刚好从殿外进来，平静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之前几乎想一巴掌扇死她。
他手中端着一个果盘，上面放着一盘色泽鲜艳的灵果。
和魔灵域一样，这里也没有人间烟火，但顾央央不在乎，灵果总比饿肚子好，起码还有益于身体健康，她只是个凡人，比不得这些神仙魔怪们身体强悍。
待司渡将那盘灵果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时，顾央央一把扑了上去，扑在他怀里，抱着仙尊大人的腰，她努力表现出欢喜的样子。
“仙尊大人，我真的好喜欢你哦。”
仿佛之前说人家没人性的人不是她一样。
司渡看着扑在他怀里貌似是在撒娇的少女，罕见的没有露出冰冷的表情，反而是顿了顿，然后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发出一个平静的声音。
“嗯。”
顾央央眼睛睁大了些，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是仙尊？
他冷冰冰的表情呢？他森寒的目光呢？还有这亲昵的动作，该不是被附身了吧？
司渡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轻轻咳了了两声，他移开视线。
“你饿了吧，仙灵域只有灵果适合你吃。”
“哦······”
顾央央应得漫不经心，仿佛还沉浸在他突然转变的惊讶里，久久无法自拔。
想了想，她凑到司渡身边，眉眼弯弯的说：“仙尊大人，你喂我吃嘛。”
司渡的眉心抖了一下，看向她，但顾央央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想法，她继续笑着，一片美丽天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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