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卓家一家人占据了所有的注意，他禁不住怒刷一把存在感，手指不经意间转着他的腕表，冲着经理客气的笑笑，“经理，吴营业员这事儿，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这也不是多大的事，闹僵了，不好看。”
经理没料到徐文斌会突然冒出来替吴雯说话，顿时淡淡打量他一眼，说话还算客气，“徐先生，这是我们国营商店内部的事，就不牢您费心了。您的面子，也不是哪哪都好使啊。”
经理知道徐文斌这人，刚搬来不久的绅豪，邻里邻居的，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但是他偏不，他看人，看得不是财富，更多是看才华和气质。
就比如他身边这位清隽如画的少年，有志不在年高，就很得他敬重。
徐文斌脸黑了几分，之后便不再开腔，自讨没趣了。
任凭吴雯如何拼命给他睇眼色，他也不管了，他还不至于那么傻到去做一些无用功，反倒被人羞辱的地步。
帮人，本就不是出于善心，而不过是为了挽尊而已。
这会儿，刘畅已经无比熟练的将金手镯给包了起来，纤纤玉手，包扎的时候，动作灵巧，无比熟练。
看得出来，她是自己私底下下了苦功的。
干一行，爱一行，她也是将自己的工作研究到精尖了。
本来手镯嘛，放在一个精美雅致的盒子里就够了，但是出于她的私心，再加上征询了卓青峰的意见以后，她还给这盒子包了一层漂亮的朱砂纸，再加一段特洋气的绸带。
“谢谢……”卓青峰一叠声道谢。
“哪里，该是我谢谢你们才是。”刘畅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年轻，“祝您和您媳妇儿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徐文斌在旁，脸色更差，他听不得这个，简直是他心里的刺。
卓锦初经过他旁边的时候，突然淡淡掠了他一眼。
徐文斌骤然身体紧缩，呼吸紧促。
明明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年，目光沉寂，如古井深潭，看得人一阵阵心悸不安，带着强烈的逼迫感。
好似他的所有心思，都在这少年的视线下被剖析得彻彻底底，无所遁形。
一行人走出去好久，徐文斌仍僵在原地，半个身子都还是麻的。
那少年的眼神，分明刺中人最深最脆弱的神经。
身后忽的传来经理的声音，不怒自威，“吴雯，既然你这么忙不过来，那我就调你去镇西边那家国营商店好了。”
“不要啊……经理……”吴雯眼睫都扑簌颤抖，恨不得要滚下热泪，“经理，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您了。”
铁饭碗，一般来说，是不会被辞退的。
但是铁饭碗和铁饭碗间尚有差别，这不同商店的营业员也有区分。
镇西边，那可是贫民聚集地，去了那里，她终日要跟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打交道，和她最唾弃的为伴了。
听说那里经常丢东西的，而且贵的东西也卖不出，哪像这镇东边，医院学校都在这边，多多少少一个月还能卖好几件金器，好些银器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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