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几秒，两个人都不说话，喜妹看着梁绾卿的眼神，盯着半天，并没有从她眼里瞧见喜色，“你，就没什么想法？”
“但是？”梁绾卿淡淡开口。
喜妹泄气，“但是多数都是试探，价钱，时间，结款时间等等，总之一大堆，我简直……算了，不说这个，我挑重点说，有几家供应商和批发商倒是很想跟我们合作，只是他们只交定金，尾款要等到我们交货之后再结，还有一家大批发商，人家只在年底结款，你说……”
梁绾卿敛眸，喜妹两手一摊，“这怎么可能，我们每月要还银行利息，还得给工人发工资，厂子里的基本运作，发动机柴油钱，煤炭钱，最要紧的是粮食，这可不是一点点定金就能解决的，你说怎么办？”
梁绾卿倒还稳得住，这是每个刚起步公司都会遇到的问题，别说起步工资，就是大公司，上市公司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绾绾，要不我们将定金数额提高，分批交钱，这样，”喜妹话还没说完，梁绾卿就直摇头，“我们厂子刚起步，没有底气跟人家谈这些，还是得另外想办法，这不是一下就能商量出来的，但是我这里的事情比较急。”
梁绾卿将一摞草稿纸放在喜妹眼前，“你看，这是我这几天的成果。”
喜妹看了半天才大约看懂一点，“节约成本。”
“直中要害，”梁绾卿看了一眼喜妹，“你别不在意这些细节，长年累月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而这些钱原本不该浪费。”
“具体？”喜妹举着草稿纸，说实在的，她只是从梁绾卿备注的几个字推断出来意思的。
“你看，我们一个蒸笼一天烧三袋煤，一锅粮食出锅需要三个小时，我们用煤，蒸锅都是买来的新设备，一般用不上三个小时，按照正常上班时间，一天至少出四锅粮食，每天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最多拖至七点半，工人就可以下班了，煤不需要时刻去添加，工人有大把的时间休息闲聊，可是你看，我们每个蒸锅每天最多出两锅粮食，可是炉子里的火就没熄过，一个锅一天就浪费一半的时间，一半的人力，一般的煤炭，长此以往又当如何？”
“天哪，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工人这么拖沓？这，我去的时候还好呀，怎么会？”
“人之惰性，你去，可能就在你去的那个档口他们紧赶几步，走了之后又拖沓。”
“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制定详尽的工作制度，每天出多少货给多少工资，按劳所得，合情合理，还得有质量鉴定，另外制定奖惩制度，还有……”梁绾卿一口气说了半个多小时，听得喜妹直入迷。
喜妹一拍大腿，“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谁？”
“商鞅。”
梁绾卿眯了下眼睛，指着自己，“我？让你想到商鞅？你有毛病啊，我们只是办厂子，人家那是谋国，变法，神经病！”
“噗……”喜妹笑的前俯后仰，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惹得梁绾卿也跟着大笑。
两个人就这么笑了一会，喜妹擦了擦眼泪，“不说商君了，说咱们卖醋的事。”
梁绾卿憋着笑，“对，对对，咱们说卖醋的事，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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