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颖言外之意,就是孙贵人不如她,她没必要弄死。
“臣妾当时对皇上说的话句句属实,臣妾都改了,再不会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皇上为什么不肯相信臣妾呢?”顾安颖哭得极是悲切。
欧阳玉简直无可奈何。
他指控顾安颖杀了孙贵人,不过是从常理推测,其实压根没有证据,被顾安颖反驳,顿时就没了话,只得道:“你如今变了许多,跟从前再也不同了。”
顾安颖停止哭泣,抬起头来看着欧阳玉,“皇上难道就没变了,从祁王府到皇宫,从王爷王妃到皇帝端妃,臣妾变了,可是皇上的变化比臣妾更大。”
欧阳玉越发无语,因顾安颖隐隐指控他把妻便妾,他又难免理亏,顿了半晌只得离去。
心腹宫女有些担心,“娘娘,奴婢觉得,只怕皇上还是疑心您呢。”
顾安颖收了泪,冷笑一声道:“怕什么,总归他是没证据的,我做端妃就已经够委屈的了,难道还不能出口气吗?”
庄子上,顾清卿愉快度日,收到了欧阳宸使人送来的信件以及当地特产,在信中,欧阳宸告诉顾清卿,自己在这边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挂念。
“此地风土人情与京里不同,人们的穿衣打扮也很有特色,游览起来颇有兴味,只是不免时时想起你,觉得若是有机会能与你同游,必是一件极美好的事情。”
看完了信,顾清卿羞涩微笑,亲自研了磨,将一张上好的澄心纸铺平,仔细写了一封回信,无非是回应了欧阳宸的感情,同时告诉她自己也很想他,盼着他安全归来。
把信送走,想起跟欧阳宸相依相伴的日子,顾清卿唇边带着微笑,对侍女道:“拿我的大氅来,我出去走走。”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乡君难道不回去吗,总不能在这儿过年。”侍女一面帮顾清卿穿好大氅系了丝绦,一面问道。
顾清卿一怔,方想起来如今竟是已经到了年关,前两日庄子的庄头还来送过一批年货,自己也放了赏,她不免有些发愣,时间过得竟这样快,论理是该回去,纵然她并不想回。
侍女还在等她的示下,顾清卿思来想去,“罢了,收拾收拾,过几天我们就启程回京。”
回了顾家,拜见了崭新的又一位继母,顾清卿回到自己的院落,吩咐侍女打扫安置,因她为人随和从不摆架子,是以侍女跟她感情亲昵,此时少不得笑道:“新夫人倒是和气,对乡君也好。”
顾清卿淡然一笑,“她跟我没有利益冲突,且很多事情还要仰仗于我,自然是和气得紧。”
虽然都是填房,但这位大理寺卿的庶女,比霍氏低调多了,也比霍氏好相处。
朝堂上,众臣再度提及立后之事,“皇上,年关将至,各项事宜均需皇后主持,还请皇上早日册封中宫,以安天下。”
欧阳玉很是不满,“按照诸位爱卿的说法,若是没有皇后,则天下不安了?”
一个老臣说道:“皇上乃是万民之父,皇后就是万民之母,一个家庭若想和睦昌盛,不能没有父亲,更不能没有母亲,还望皇上明鉴,早日定下皇后。”
欧阳玉薄唇紧抿,“众卿所言有理,然皇后乃是后宫之主,亦是朕之臂膀,万不能轻忽,是以还需谨慎行事,慢慢选择。”
这就是推脱了,朝臣们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请欧阳玉立后了,而欧阳玉每次都有理由,就是拖着不肯,朝臣们简直想不通,不就是个皇后吗,有什么难的。
后宫,顾安颖正在接见顾崇茂,“父亲,如今朝堂上正在劝说皇上立后,求父亲帮我入主中宫,我必忘不了父亲的恩德。”
顾崇茂做梦都想女儿做皇后,自然义不容辞,但同时他也得拿拿架子,万一事情成了,也好让顾安颖知道没那么简单,“皇上若要立你为后,早就立了,一直拖着不肯同意,这办法不好想啊。”
顾安颖垂眸,“我知道,若不时实在无法可想,也不会惊动父亲。”
她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却眸光微闪,“父亲失意已久,常常被人看不起,若曾当过皇上正妻的我不能为后,父亲的脸面又往哪儿搁呢?”
这句话登时打动顾崇茂,他连架子也顾不得摆了,忙道:“娘娘说的极是,微臣心里都明白的,娘娘放心,微臣赴汤蹈火,也要为娘娘完成此事。”
顾安颖微微一笑,站起来行了个半礼,“一切全都仰仗父亲了。”
其实顾崇茂哪里有办法让顾安颖当皇后啊,他从来都是个没脑子没能耐的,不然也不会以侯爷的身份坐这么多年冷板凳,就算使劲想也想不出来。
听说顾清卿回来,他顿时大喜,心知这个女儿聪慧善谋,且又熟知欧阳玉的心思,定然有办法让顾安颖当上皇后。
“你既然不想当这个皇后,咱们顾家总不能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我不管,你必须想个办法出来让你妹妹当上皇后。”在顾清卿面前,顾崇茂还摆着当父亲的款儿。
顾清卿也懒得理会,事实上她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哪怕顾安颖不是她妹妹,可于情于理,顾安颖都该是皇后。
其实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情,顾清卿都有所耳闻,再加上之前的事,几下里结合,她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顾安颖已经变了,再也不是顾家谨小慎微的庶女,也不是祁王府贤惠温良的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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