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霞儿在门口站了很久,她想和于蕙岚说昨儿的事儿。福生的事情,她本不想提的,可是福生根本不肯放弃,经由上次的重话之后,福生非但没有放弃,甚至还变本加厉,天天守在门口,一幅对孩子势在必得的架势。
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怕,堪称无赖。况且上回她言语如此刻薄,她也怕于蕙岚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如今的岚儿和从前不一样,未免岚儿错认她品性不佳,柳霞儿还是觉得该来和于蕙岚说一说。
“进来。”于蕙岚照例是喂一早就饿了的泽城,两碗蒸奶。满周岁了,泽城的饭量就越来越大,一碗都吃不饱。
额,已经发现她了?柳霞儿听了这话,推门进去,有些紧张的站在软榻前面。手脚不往哪儿放,说实话,如今站在岚儿面前,她总不大自如。
“你不过来看看你外甥?”于蕙岚喂完了一碗蒸奶,又准备端起另一碗。她有这样的可怕?柳霞儿是她的表姐,从于家发家起就一直跟在她身边,该是相当亲近的人才是。
“啊?哦,泽城在吃奶呢。”柳霞儿僵硬的走了过去,挨着于蕙岚坐着。伸手帮忙端着碗底,免得于蕙岚给孩子喂奶的时候,不停的转身,扭的腰酸。
废话,她都给儿子喂了一碗了,还看不出来。
“找我有事。”有事直说,别扭扭捏捏的,还怎么做管事的人。
踟蹰了会儿,柳霞儿咬咬牙,干脆的开口。
“我和福生的事情,不是我不近人情,生生要将他们父子分离,而是福生欺人太甚。当年为了追求阿拉抛弃我们母女,去了京城。”至于太监,说实话她并未有多歧视,说那样的不耻为伍的话,就是为了刺激福生。不让他再靠近她们母女。
这件事,那些册子里有记录,她自然是清楚事情的始末的。不过这是柳霞儿和福生的私事,特意的过来同她说,是为何?
“你想让我做什么?”将福生赶出去?还是将福生弄死?把目的说出来,不必藏藏匿匿的。
额?她就是被福生烦的厉害,在方府里福生自然做不了什么坏事。就是心中有些疙瘩,怕岚儿会以为她是个自私自利的刻薄女人。
“我有眼睛,辨得清是非。”她更有自知之明,他们之间的纠葛,旁人插手做甚么。
闻言,柳霞儿的脸立刻就红了,呐呐的说不出话来。陪在岚儿的身边更是如坐针毡,总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过来像是丢丑的。
就着柳霞儿的手,于蕙岚把第二碗蒸奶也都喂进泽城的肚子里。撩起帕子抹去他溜圆的下巴沾上的耐渍。这才抬头径直将此事揭过去。
“着手遣散方府的下人吧。”
什么?方府的下人不是才买进来不久吗?怎么转眼就要遣散了?岚儿这又是想干什么?
面对柳霞儿惊诧的神色,于蕙岚给出了个十分淡定的理由。
“我们没钱了。”没钱,发不出月钱,也养不活这么一大家子人。再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养那多闲人做什么?还嫌粮食不够紧张?
哪里没钱了,柳霞儿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别说是鱼面了,就是酒楼的生意都是日进斗金,唯一可能差点儿的就是米庄。但是也不至于说没钱了吧?方府是养了些闲置的丫鬟没错,万一有个什么宴会之类的,连个搭把手的都没有,也着实不太像话吧。
“家里的事儿都醇香在管,这事儿要不要再商量商量?”府上的下人本来就少,再遣散,就真的没人了。
合计合计?也好,反正她是觉得用不着下人伺候,暗哨那么多人呢,使唤起来方便的很。于蕙岚点点头,招招手,唤出个暗哨去喊人。
尽管反对是反对,但惯常是执行岚儿交代的事情的习性,已经让柳霞儿开始盘算着若是真要减人,要减哪些人了。
方府目前每个房里有一名贴身伺候的丫鬟,外头还有个粗使的丫鬟。厨房洗衣房花圃院子都有丫鬟,中墙之外的小厮也不少,这么一数,人还真是不少。
“减人?要减多少?一半?”杨醇香一听,就直接问起于蕙岚的要求来,她已经习惯去做于蕙岚各种不合常理的吩咐了。
“三分之二。”于蕙岚相当满意的报了个数字,顺带瞅一眼柳霞儿。别成天儿的为了个男人想七想八的,看看人醇香做事多有效率。
女人又不是除了男人就不能活了,没了那些束缚,反倒活得更自在些。
杨醇香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就镇静的回道。
“可以,只是岚儿你身边的暗哨,算不算作是方府的人。如果算的话,减人之后能否与于胡一道巡视整个方府?”暗哨这边至少有十五人,也不是小数目。
这个,她需要问一问方严虎,暗哨是锤石军的精锐,这么成了方府的人,不知道行不行得通。都是高手,困在方府意味着没有升职光宗耀祖的机会了。
“姑且放一放,先精简内院。”
让杨醇香和柳霞儿下去后,想了想,于蕙岚还是摸出了文房四宝,总是要问一问方严虎的。他这时候离家千万里,不知何时是归期。
所以,她只是要问问暗哨的事情,绝对没有回信的意思!
暗哨,粮食,银钱,石坚,一顺儿的写下来,到了最后,出于礼貌,她还是写了句,“将军安”,路途遥远跋涉辛苦,只当是安慰一声罢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