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好看。”方严虎露出个憨笑，给媳妇儿端过去盘点心。糖粉麻薯白胖白胖的吃起来满口生香。而且材料便宜制作简单，于蕙岚别的点心都停了，就剩下这么一种还在吃着。
油嘴滑舌，从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嘴甜的？于蕙岚好没气的白了他一眼。
“厨房炖了汤，正好喝些再走，省得再让松子再去送。”长途奔波，需要多补一补。这会儿爱吃肉就多吃点儿，等寒冬来了，就没得吃了。
一听这话，方严虎更是笑着猛点头。好好，他在家多待会儿，这么久没见媳妇儿，想念的很。
这副傻乐的模样，真有辱将军威严。于蕙岚干脆的不去看，眼不为净。
回家就有肉吃，真好。媳妇儿忙没空理他不要紧，他在旁边儿看着就好。媳妇儿真厉害，生意做的好，家里管得好，长得还好。嘿嘿，哪里都好。
“围几个山头吧，估计以后只能打猎打打牙祭了。”于蕙岚顿了会儿又说道。方严虎无肉不欢，天灾减产之后，人都养不活了，谁还养得起牲畜。以后想吃肉可没那么容易了，赶着吃个足的。接下来几年好好回味，留个念想。
“诶。”媳妇儿这是在关心他呢。没事，靠山吃山嘛，边界大山里头的猎物还会少吗？方严虎浑然不在意。不久之后，看着自己饭盆里那点儿青菜馒头，望着山上连只山老鼠都藏不住的光秃秃的山石，欲哭无泪。
杨柳村这边儿还没什么动静儿，石阳城外驻军已经和胡军进行了第一场的战斗。双方势均力敌，胡军没能破城，海家军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伤亡过半。
从十月初二起一直到十二月初三，整整两个月，一滴雨都没下。不提冬麦有没有收成的事儿，不少山村已经连饮水都成了问题。
原本这事儿早就该闹到府君那儿去了，可是这场攻城战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没空去管山地的旱情。胡军的凶名早已惊惧所有的人，一旦城破，所有人都活不成，还谈什么地里收成的事。
“顶不住了，老哥我尽力了。接下来战场上只能老弟你了，唉。”海将军一身血污回城连休息都没休息，就径直奔来锤石镇，言语里满是疲惫和挫败。和胡人打交道这么多年了，他自然知道他迎战的只是斥候部队。
仅仅只是斥候部队，就已经如此强悍，接下来的胡人大军，让人想都不敢想。这次胡人袭城，前途不容乐观啊。
“海将军自谦了，这次多亏了你们拼死御敌，才能护住郡城的百姓，实在是大功一件，何必妄自菲薄。”监军大人请海将军坐，又命人奉茶，笑着说道。
海家军也算是精锐部队了，抵御在城外，出了大力。日后的城外对战还要和海家军相互协作。
“这次光先头斥候就足足有五千人，以前有个一百人就算不错了。再看这次，敌人的人数至少有几十万大军。”海将军说了个保守的数目，但光是这样，他都觉得嘴里发苦。
不是几十万，是百万大军。这个数字，早就不是秘密了。监军笑得也有些无奈，拍了拍海将军的肩膀，这是一场苦战。但为了守护家园，谁也不能退缩。宁可战死城前，决不后退半步！
监军的反应让海将军愣了下，继而震怒。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锤石军越界查探军情，早已不是秘密。胡军这么大的调兵遣将动静儿，方严虎等人不可能不知道。既然早已得到线报，为何不上奏兵部！事到如今，木已成舟，石阳城要如何保得住！
会有援兵吗？海将军，扪心自问，圣上会派援兵过来保护石阳郡吗？即便圣上想要守住石阳郡，有援军能来吗？
“海将军不会以为，百万胡人大军，仅仅是图谋小小石阳郡吧？”他们虎狼之师想要染指的，是整个还朝！
监军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海将军震的耳不能闻。难道，整个天下都要乱了？怎么会这样，兵部只字未提，石侯也不曾言明。
“既然如此，圣上更应重视石阳郡。这里是胡人进入还朝最便捷之处。”石阳郡自古便是兵家比争之地。一旦石阳郡失守，那胡人大军如同滚滚洪流倾泻千里直逼临京！
是啊，石阳郡确实紧要，可胡人大军想要进入还朝可不止这一条路。从北地入侵，地域辽阔，防不胜防不是吗？
既然胡人入侵已成定居，圣上应该是将兵力收缩在整个南地，先将富庶之地保护好。再谈驱敌之事吧？石阳郡这样的地方，或许早就放弃了。
“这不可能，闻要上奏朝廷。”海将军丢下这句话，转身匆匆回府了。身为朝廷大臣，他一直都将朝廷圣上当作自己的依靠。冷不丁发现早已被放弃，对他的打击远比得知胡人大军攻来更加巨大。
愚忠而已，让他自己好好消化吧。监军没有再多言，桌上的那份从京城松开的消息，心情也十分的沉重。北地的旱情已经持续半年了，地里颗粒无收。原野里饿殍伏地，山林间寸草不生。整个北地的惨状比黄泉地府更甚。
北地的官员们无所作为不说，甚至跑得比百姓更快，躲回南地。更别提赈灾的事宜了，任由北地自身自灭。并且还将北地的灾情隐瞒下来了，以免引起南地的暴乱。北地被遗弃了，可这不是最坏的结果，胡人大军的侵入，让北地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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