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事儿，一直忙到了天黑。厨房那边飘来香味儿，要吃晚饭了。于蕙岚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上，动动脖子，然后就看到了软榻上自娱自乐的起劲儿的泽城。
话说，方茜儿白日里教过她，小孩子学说话，关键在于一个“学”字。就是要大人去教，教会孩子学说话，哪有小孩子一开口就什么都会说的。那些小孩之所以一开口都是喊娘，还不是因为做阿娘的天天一边照顾着，一边教他喊。
泽城已经算是相当聪明的孩子了，她不过是教了几遍姑姑，就会喊了。
那，她教一教？平日里她有时常说“好”吗，她自己怎么没什么印象。
“来，叫娘，泽城，喊一声，娘，娘，娘，娘……”
泽城傻乎乎的看着她，咿咿呀呀的笑了起来。
于蕙岚额角一抽，不是她不教好吗，是泽城根本就不给她面子啊。别人一教就会，她教就铁定不会。这儿子也不知道是谁亲生的，还聪明呢，她看是蠢到家了。
算了，不和儿子一般计较。伸手摸了摸，尿片有些湿了，取了一个干净的，给泽城换上。就看他咧着嘴的笑，露出肉红的牙床，口水也要流出来了。
就知道笑，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她这个做娘的。你说你都会喊姑姑了，连娘都不会喊，还好意思笑！于蕙岚戳了戳泽城的脸颊，把积攒的一小堆的尿片都收起来，屋角去洗。这间屋子里有地暖，桶里的水放了一天了，也不凉手。
泽城的尿片都是用旧布做的，长形的一小块儿。质地柔软，怕把他那小屁股给弄伤了。也好洗，打上皂角，搓一搓就干净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泽城这孩子跟其他三个女娃娃完全不一样，根本就不爱干净。
拉了尿了，吭都不吭，你不管他，他就能尿了又尿，拉了又拉。反正弄得屎山尿海的也无所谓，他不介意。
这一点，颇像方严虎那家伙，不爱干净的很。
只能她隔个时辰记得去摸摸看，脏了就给他换干净的。到了夜里，睡着了，暗哨会帮着换。可怜的一群小伙子，带孩子倒是挺熟练的了。
为此，松子抹一把辛酸泪。好歹的，如今这孩子有这么多人搭把手帮着带，之前就他一个人管，他容易吗他。
“泽城又拉了？交给我吧，你先去吃饭。瞧你这屋臭的。”柳霞儿把饭菜给帮着端过来，推门就捂鼻子。
诶，很臭骂？她怎么没闻出来，还是泽城拉屎了？于蕙岚去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冷风吹进来，赶紧的，三下五除二的把这些尿片都洗干净了。
柳霞儿去提了提泽城双腿，屁股上是干净。没拉，那估计就是放屁了，都给孩子吃的什么屁这么臭。
“去坐会儿，我来晾。”柳霞儿把人推到一边儿，抱起一大盆尿片儿出门去。
家里的人这么少，也没个能搭把手做事的人。是不是要买些下人回来了？于蕙岚也没有坚持，去把泽城裹严实了，把窗门都敞开，让屋子里的臭气散出去。
“买什么下人呐，咱们的事儿相互帮个忙就行了。买回来又得生事儿，心烦。咱自己都没事可做呢，还养下人，养的起吗？”柳霞儿不以为然，她觉得这样挺好，每天做做事，出出力气，神清气爽的很。
但也不是说，方府就一直这么下去吧。很快就有很多事情要做了，下人的事情可以着手准备着。最好是能从烈士遗孤里挑，这一批人必须有人照料，就在她身边儿，随时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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