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墙,这会儿,殷夕颜已经把夏侯靳的话跟四月提了,不过殷夕颜却没说夏侯靳的意思,只是招着四月到了近前,拉着她的手坐到了自己的身边,眉眼间细语笑着,“四月,这事儿吧,是英总管的儿子求到了英总管的头上,后来英总管的婆娘又把事儿求到了我身上,偏巧那会儿你没在院子里,英总管的婆娘也不是个没眼色的,这话,自是悄悄的说,我想着,这事儿,还是问问你的意思。”
四月虽然有些怔愣,可是又觉得这事儿出现的也不算突然,脑子里突然还恍过那个高个子前两次给她们院子里的丫头捎东西,如歌还笑说,每个送到她手里的,都像是比她们的精致呢。
这会儿想来,是那个人故意的吧?
跟英达是接触过的,两个主子身边最信任又最亲近的人,不可能没有来往,可是真要往上头想什么,却是真没敢想,
“王妃,我?”四月有些懵,这话怎么接呢,她自己压根就往这上头想。
“不急,你听我说,我就是想着你自己有个心里准备,这个不行,以后也总会有别人,你要是自己有什么想法,就只管跟我说。”
殷夕颜笑意嫣然,看着四月的眼里融着一股暖光,那种足以把别人包围的暖光。
“四月,我打心里说句话,咱们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你在我身边尽心尽力,这么些年,虽然我不说什么,可是心里却一直记着的。”
这一句话,里面像是夹杂了不少的酸,是没有经历过的人读不出来的一种酸,殷夕颜自是不会把这种酸剖析给四月,因为那种回忆,会像锋利的刀片一样,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她的心脏,那种痛到无以复加的感觉,她是真的不想再记起了。
“王妃,你怎么了?”
四月觉得王妃脸上的表情,还有眼里的哀伤,那种碎到极致的哀伤,是她没有见过的。也不对,脑子里像是闪过了一束光般,也不是没见过,记得王妃那次醒来以后,就像是不一样了,为什么不一样,她却没觉察出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王妃还是她的王妃,还是那个善良的肯为别人考虑的王妃。
殷夕颜一个恍然,回神时,看到的就是四月担心的眼神,“没事儿,可能是王爷才出门,有些心神不宁吧。”
这个借口还真是让四月信服了,谁不知道靳王宠爱王妃,如珠如宝,几个月如一日,天天似新婚,那样冷情的性子,连一句重话都没对王妃说过,这是什么样的品性啊。
“王爷这次出去也不过十多天,王妃如今有了身子,王爷自是不会在外面流连太久的。”
四月小心的安慰着,男人的差事儿,她也不知道,不过王爷惦记王妃却是真的。
殷夕颜瞧着四月一脸郑重的怕她多想的样子,禁不住笑了,这丫头,还真是——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自己上上心,不过我原本跟你说的话也是算数的。”
四月知道王妃是说让她嫁个良家子的事儿,到时候就能脱了奴藉,以后就连她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良家子了。
对于一个下人来说,这是一个十足的诱惑,只要不是傻子,都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可是四月心里不想离开王妃,想一直在王妃身边,所以嫁人是必须的,那么嫁人的话,最可能的就是嫁府里的管事,或者庄子上的管事,再不济也会是个得脸的小厮。
她心里虽然没有盘算过,可是不代表她脑子不够用,英达是英总管的儿子,是王爷身边一等一值得信任的人,她是王妃身边的丫头,要是嫁了英达,不只把王府里外院的关系拢下了,就连王爷身边的事儿,也能知个一二。
虽然王妃不是那种算计人的性子,可不代表不应该学会自保,如今瞧着王爷待王妃这般,可是王妃嫁人前,夫人就交待过她们,心里得装着事儿,别看着别人一时的好,就当成一世的好,这人啊,或许今天在你面前装好人,明儿就到别人面前装好人,所以,你要是被这一时的好迷惑了,可能就会惹来一世的祸。
四月一直谨慎行事儿,连着她管的小丫头,也被她约束的紧,就是为了不给王妃惹事儿。
别看这王府里没个上头的婆婆压着,可是这嘴碎的婆子却又是四通八达的。
“王妃,这事儿,奴婢能应下。”
扑通一声,四月跪到了地上,目光里闪着坚定的光,“不过奴婢还有个请求。”
殷夕颜定定的看着四月,她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就是不想给四月压力,让她以为不能拒绝,可是没想到四月会答应的这么快。
“你说?”
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
“王妃,奴婢想在王妃身边再呆两年。”
四月也知道英达的年岁过了,所以这话说的特别的硬,那种你不答应,我就不应的态度,表达的非常坚决。
殷夕颜到是哭笑不得的看着四月,“你这丫头,英总管的婆娘听说在自家也有小丫头使唤的,你要是嫁进去了,也呆以使唤人,要是她不给你买,回头我给你买一个,不好吗?”
这话并没多少诚心,不是因为她买不起一个丫头,而是因为她现在身边的确离不得人,所以就算是四月不说,她也不会把四月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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