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夕颜边说边摇头,若是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这样的爵位或许还能唬上几个人,偏偏这洛城之内,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王公大臣,站在最繁华的街市上,随便扔两块砖头,砸中三个人,就有两个王爷亲眷,那一个也大抵会是大臣家的亲眷,所以这洛城之内,最不缺的就是当官的,四、五品的官若是外放,或许还能有点权利,捞点油水,只是在这洛城之内,三品大员以下,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更别说处处小心,时时长心,只怕一时不注意,就把头上的乌纱给弄丢了。
所以,一个东平伯府,没实权,又没什么大势,实在是长河一粟,想翻就翻。
“敬国公府的姑娘还学这些东西?”
夏侯靳到是不反对殷夕颜知道外面这些事儿,他的王妃,必然要懂些时事的,若不然,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动,没准自乱了镇脚,压不住这府里的牛鬼蛇神呢。
只是他到是好奇了,敬国公怎么可能给自己府里的子孙讲这些东西呢?
若是被有心人拿了去?
夏侯靳失笑的摇头,哪里是用得着有心人,就是一般人家若是知道敬国公府的姑娘在家里竟然学这些东西,只怕敢娶进门的寥寥无几吧。
就是那些娶进门的,一准也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谁知道学了这样的东西的妇人,会是怎么样的心机。
夏侯靳虽然心下这般想,可是眼里的神色却是激赏与鼓励的,正是这份眼神,给了殷夕颜更强的信心。
原本还带着几分试探的意思,可是因为心里相信夏侯靳,所以这会儿得到男人这样的眼神,突然就觉得没什么可以欺瞒的,反正夫妻敌体,荣辱与共,难不成她不好,他还能在一旁看着。
“祖父怎么可能专门请先生讲这些,再说,女孩子的教导,一直也只是祖父督促,却从来不涉及这些,多数还是在琴棋书画,针凿女红上的。”
殷夕颜一派坦然,眸光轻眨间,一派调皮之意。
夏侯靳真是喜欢极了这样的殷夕颜,与以前娶的前三任王妃都不一样,在卧房之内,没有教条成文的规矩,也没有死鱼一般的面孔,而是活灵活现,古灵精怪的样子,浅语低吟,毫无保留,每一丝情动,都像是无尽的动力充斥着灵魂,让他只想沉沦,哪怕此时,她正孕育着自己的子嗣,可是他还是舍不得离开她的身边,只觉得那不曾燃起任何幽香的身体,透着无比的清新自然,只要深深吸上一口,都让他无比的安心。
哎,从来不知道,恋上一个女子,竟然可以这般。
这会儿再下棋,也没什么心思了,夏侯靳索性起身坐到了殷夕颜那一侧,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额头抵着额头,小声调侃道:“我的王妃,这会儿可以跟我说说,你的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屋里温暖如春,可是男人的呵气完全喷在脸上的时候,还是让殷夕颜颊边微热。
好在因着马姨娘的事儿,倚梅园已经关了,外头有四月守着,小丫头们也不敢到上屋来。
这样一想,殷夕颜总算是安心的把自己倚在了夏侯靳的怀里,依赖般的揽着他的腰身,头抵着他的肩,懒洋洋的扬眉低语着,“我小时候不是常被外祖母接去吗,舅舅和舅母们也都喜欢我,所以时常叫我到跟前说说话,偶尔听舅舅和舅母说话也便记下一些,外祖母也时常教我这些外面的门道,只说我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子,将来嫁了人,不能做那两耳不闻窗外事儿的无知妇人,就算不是那聪明灵巧之人,至少也不会在无知的情况下给夫家招祸,给自己招乱,所以这洛城之内,各家消息,还有各府的情形,外祖母都时常与我谈起,不过多为内院之事儿。”
“那外院呢?”夏侯靳的心越来越清爽,连眼底的光也越来越柔和,这样的话,若非亲近,断然不会随便往出说的,不然,只怕有心之人就该起了别的心思,魏国公府没准就会成了众矢之的,这样一想,夏侯靳的心情又好了不少,仿似外面团团禁府的那些兵士完全如蝼蚁一般没有半点作用,若不是有这样一出闹剧,他怎么会听到自己的王妃吐露这样的心声。
哪里又知道,原来,他竟是这么渴望着夫妻二人如普通百姓间那般无话不谈,而不是因着彼此的身份,还有数不清道不明的一些原因,而把有些东西埋在了心思之底,夫妻之间,同床异梦的日子,实在是让他厌烦了。
殷夕颜两片睫毛如羽翼一般的轻闪着,眸中的水光潋滟一片,仿似要把夏侯靳的灵魂吸进去一般,水光之中,瞳仁晶亮,倒映着男人的面容更加清晰,同样,她的声音,也越发的清晰。
“外边的事儿,自然有哥哥们,家里的兄长多,年龄差距又算不得多大,从学长们上学堂以后,在外面交了朋友,这消息上也就灵通了许多,你也知道,小孩子但凡有点新鲜的事儿,新鲜的物件,都愿意跟自己喜欢的人分享,哥哥们自然也因为喜欢我,就把外面的新鲜事儿说给我听,这家的公子,那家的少爷,还有这家的姑娘,那家的小姐,林林总总,乱七八糟,我当乐子听,哥哥们也只当让我长见识,一来二去,这消息多了,汇到了一处,我就算是想不知道,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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