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皇上请安。”
德妃娘娘浅笑一拜,再身子还没蹲下去的时候,就被天景帝扶了起来。
“朕有些累了,突然就想到你这儿来歇歇。”
“是吗,想来朝事儿太重,太子这两日又在读书,洛王毕竟没担过这样的职,怕是一时不合皇上的心意,要不——”
德妃的语音微顿,一边扶着皇上的手臂,一边觑着皇上的脸色。
天景帝目光柔和的看着德妃,脸上的神色自若,“要不什么?”
德妃好像是壮了壮胆子,才敢开的口,“要不,皇上就免了太子的罚,让太子去御书房帮着皇上阅折子吧。”
德妃说的有些小心翼翼,就像是怕一句话说错了,惹了天景帝不高兴一般。
可是天景帝今天的心情到像是非常好,非但没生气,反而在自己坐下之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德妃坐到自己跟前来,“怎么好端端的替太子求起情来了?”
罚太子自是因为恪王,德妃前些日子虽然没跟他道一句委屈,可是以泪洗面还是看在眼里的。
德妃叹了口气,眼神里不掩满满的心疼之意,眸中的两难之色因为心疼占了上锋,而选择了妥协,“恪儿的事儿,我不能说不怨,只是恪儿这些日子的身子转好,妾身也细想过,太子的性子绝不会阴狠至此,怕是身边的小人挑唆才至。
妾身知道,太子身上担着大任,皇上此番的作为,是心疼恪儿,可是恪儿和臣妾也心疼皇上,恪王妃昨儿来请安,与臣妾回了,说是洛王妃家祖上有个治伤的方子,恪儿那伤,虽然重了些,可太医们一直用心治着,洛王妃这主子,让太医们看了,都说这方子极好,对恪儿再受用不过了,恪儿那孩子让他的王妃进来送了句话,说他当时也是太过莽撞了,太子跟他兄弟情深,又岂会真的痛下杀手,虽然有太子的信物,可也极有可能是跟在太子身边的人下的手。
从出事儿至今,太子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妾身想着,太子天性纯良,若是他说冤枉,便是冤枉,而且,妾身觉得,洛王的资质,辅佐皇上,实在是——”
德妃不好把话说的太明,好像是明面上骂洛王蠢似的,好歹也是皇上的子嗣,有皇上心里骂的,没有别人骂在嘴上的。
“再说,皇上虽然身体还壮,可毕竟不能再像年轻那会儿不顾昼夜的操劳了,有太子帮衬一把,皇上的担子也重些。
臣妾记得,皇上一直在开疆扩土上心愿未偿,早前因着前朝羁绊,皇上也分不出心思去,可是现在太子既然能独挡一面,皇上大可以在这上头下下心思。”
“开疆扩土?”
天景帝脑子里的记忆,像是被一道闸门打开了一般,原本都被埋在角落里的话,这会儿竟然带着闪耀的光芒冲了出来。
德妃目带回忆的望着天景帝,唇角是敬佩与崇拜的笑,“臣妾初入宫那会儿,皇上怜惜,夜宿臣妾宫中的时候,常与臣妾把酒言欢,对月当歌,兴致来了,皇上抚琴,臣妾起舞,皇上吟诗,臣妾接阙,皇上那会说儿男儿志在征战,开疆扩土,扬我大羲国威,臣妾一直记得,皇上那会儿目光,是意气风发中隐带的遗憾,臣妾是女流之辈,在这上面帮不了皇上的忙,唯一能做的,便是劝皇上保重身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臣妾知道,皇上的雄心壮志从未消过,之所以气太子,也不过是因为太子心太善,识人不清罢了。”
“你也认为太子是识人不清?”
天景帝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当然,自欺欺人也是有之。
德妃心下撇嘴,可是面上却是一片温和之意,甚至目光里的柔色比天景帝的还要盛。
“臣妾记得,恪儿出生那会儿,小小的人儿,红扑扑的脸蛋,眉眼还没有张开,太子是长兄,皇上带着太子来臣妾宫里看恪儿,太子就拉着恪儿的小手,笑逐言开的对我说,德妃娘娘,等到六弟长大了,让他陪着我一块守护江山,为父皇分忧,好不好?”
“呵,想不到这么久远的事儿,你还记得。”
天景帝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想到那个时候的顽皮之年,太子跟在他身边,到也颇为省心。
“是啊,皇上常说,羡慕平常人家的兄弟之情,结拜之义,如今皇上身边有靳王辅佐,一心一意,总比有些大臣算计着自己的利益强上许多,将来太子登基,妾身想着,恪儿也好,淳王也罢,凌王还小,不过也能看出聪明伶俐来,还有洛王,虽然资质上不及其他几位王爷,可是到底是兄弟手足,合起劲来,其力断金,到时候,皇上画下的宏图伟业,必然在几位王爷的手里,发扬光大,那个时候,臣妾就和后宫的姐妹们,陪着皇上,弄花,剪枝,煮茶,聊天,闻琴,起舞,醉卧君怀。”
“醉卧君怀,这句最好。”天景帝揽着德妃在怀,笑呵呵的打趣着。
德妃脸一红,撑着身子就要起,却被天景帝揽着动弹不了,只能羞窘的回驳道:“人家跟皇上说正经的呢,皇上自私跟臣妾不正经起来。”
“怎么不正经了?醉卧君怀,再正经不过的事儿了。”
天景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这会儿瞧着德妃颊边红晕丛生,眸中星光熠熠的样子,还真就生出点意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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