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先皇多活几年,若是他的命格不被一出生便认定成了天煞孤星,指不定这天下——
有些事儿,不能想太多,想太多,容易乱,也容易让自己陷入误区,自己被自己诱导了。
所以,殷老太爷在这上面,从来都是三思而后行。
若说国公府爵位易主的事儿,他找上靳王帮忙,是有求于人的话,到不如说,那会儿,他其实就在下一盘棋,只不过,这盘棋的棋路很隐晦,隐晦到别人一时半会,甚至多年以后也未必能看得懂他这盘棋里蕴藏的意思。
如今,却是要用到了。
“大房的事儿,不用说了,成与不成,原就是为他们谋划,三房这边,夕颜丫头原就是嫁夫从夫,虽然敬亭和褚鹜被牵扯进来,可那是亲兄弟,跟着自己的姐妹同甘共苦,算不得受罪,只是老二啊,要真是——”
“爹,没什么真是假是的,平凉侯府的老夫人一直对靳王照拂有加,这些年过来了,靳王起则罢,靳王要是落,只怕平凉侯府的日子也不好过,白氏与老夫人自来就亲厚,那是她的母家,没有哪个女儿看着母家的日子难过,还能心宽体胖的,说到底,有些事儿,早就连在了一块,儿子听爹的,爹这么多年护偌着府里大小平安,儿子信爹。”
殷敞轩一双眉目透着睿智的光芒,在老爷子透出这样的话头时,他已经在心里摆出了秤,要说老爷子直接靠拢皇上的哪个儿子,怕是他还有觉得不妥的地方,那会儿就算是不敢反抗,也未必心甘情愿,可是现在,老爷子靠拢的是靳王,是三房的姑爷,也是皇上的亲兄弟,将来,不管谁登基,靳王都是皇叔。
尤其今时今日,靳王在朝中的地位,皇上对他的信任,似乎已经超出了任何人,连自己的儿子都比不上。
殷敞轩大抵也能猜到皇家人的一点小心思。
皇上为了青史上的名声好听些,总不能落下一个远兄弟的名号,齐王、蜀王、瑞王,瞧着一个个温驯,可是真打起主意来,那也是个个猛如虎的,与这样的人结盟,无疑是与虎谋皮,而且,用起来,也未必顺手,像靳王这样,没有强势的外家,姻亲也就是到了殷夕颜这才算是强势一点,可是敬国公府这么多年,两代皇权,那可是从来没打过错主意的,只一心衷于当今,但凡当今认可的,敬国公府是从来不忤逆,同样,敬国公府也不会违背了这样的宗旨去跟哪个皇子靠拢,算计当今,所以,靳王即便是与敬国公府联了姻,也未必就能得到靳国公府的支持。
这里面,枝枝脉脉一分,所有的关系,一下子就舒朗了。
殷敞轩心里笃定着,靳王此人,绝非俗物,怕是新帝,也不会是靳王不想看到上位的人。
殷老太爷嘴角的笑意在加深,看着二儿子的目光也是满意的,虽然三个儿子比起来,老大愚蠢了些,老二呢,心思重了些,可好歹还听他这个当爹的话,老三吗,到是与世无争,不过也知道轻重,拿的起来,也放的下去,心里格外看重亲情,连娶回来的媳妇,也与他同样的心思,对白氏,殷老太爷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三个儿媳妇,除了洛氏看走了眼,白氏和顾氏,还是让老太爷心里竖过大拇指的。
更主要的是,比起子嗣来,二房和三房的子嗣,绝对比大房的要出色,只不过,兄弟之间到处处透着和睦之气,就算是隔了房,也没影响了这份和睦之气。
“好了,你们回去吧,这事儿,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只是把这些放在心里,回头,老三啊,让你媳妇去三丫头那儿,多走动走动,我的意思,也可透露给三丫头。”
殷敞山点了点头,与殷敞轩一块从老太爷的院子里走了出去。
一路上,兄弟俩闲庭信步,说了些与正事儿无关的话,就像是去老太爷的院子,本来说的就是这些闲话而已,只不过不好多打扰老太爷的休息,所以,话题还没唠完,就告退出来了,可兴头被挑起来了,兄弟俩又不愿意草草结束,所以,这一路走的极慢,哪怕已经到了二房的院子,两人也停下了脚步,却没有立刻分开的意思,又说了一会儿,才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府里的丫头们一时间到是议论着二老爷和三老爷的感情真好。
白氏在屋子里听到殷敞轩的动静,即便心里有些急切,可是脸上还尽量压着沉稳,等到殷敞轩进了屋,也伺候着梳洗一番,打发了丫头们都下去,熄了灯,上了床,这才小声的问了几句。
殷敞轩跟白氏也不瞒着,左右真出了事儿,夫妻两个都要担着的,白氏自打进门,虽然性子比顾氏要强许多,可是为人处事儿,到也算是八面玲珑,在殷敞轩的仕途上,到也添了点光。
殷敞轩的考虑,还有老爷子的打算,白氏虽然没想的这么全,不过听了,到也不觉得的多惊讶,而且,她也觉得老爷子这样的考虑,真是再好不过了,就算是将来国公府里分了家,可是大房要是能发扬光大,对二房,三房也是有好处的,提出去,那是一家三兄弟,侄子也罢,叔叔也罢,这份亲情是连着的。
要是大房真落寞了,萎靡了,其实对二房、三房也没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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