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忠。”金轩遥突然打断展继忠的话,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有夜风站在白凤飞身边,他不用分神,也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他现在的目标只有苏格一人。
“皇上。”展继忠急忙上前,从袖中取出万言书,递给金轩遥,“娘娘之物。”
金轩遥看也不看,递给身边的蓝枫,看着苏格说道:“你不过是恨朕罢了,何必拉整个朝凤下水?”
苏格一挥手,示意弓箭手停止射箭,他知道只要夜风在场,他就带不走白凤飞。
“金轩遥,不要以为你有高人相助,本王……”
“迎回本就属于自己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别人相助。”金轩遥淡淡打断他的话,“你若是想从朕的手中夺回她,何不堂堂正正比试一番?”
“阿弥陀佛,这样不妥,你们二人皆是一国之君,无论谁……”
“有何不可,个人恩怨本就不该扯上江山黎民,朕也不愿飞儿成百姓口中的祸水,就请老前辈做个见证。”金轩遥笑着打断夜风的话,眸中闪着隐隐寒光,“只是不知苏王之意……”
“阿弥陀佛,这……”
“好,好!你既说了,本王岂会拂了你意?”苏格又大笑起来,在白凤飞自刎的时候,他的心已经不再是心,他已经跟了她一起入了地狱。
即便如薛道明所说,能救活白凤飞,那又如何?他是个不能容忍任何污点存在的男人,救活了她,他们之间还是有着无法磨合的裂痕,她说不准哪一天又自杀……与其这样折磨着,不如一起死。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这样吧,老衲与薛神医做个担保人,你们二人比试一场,点到为止,莫要伤了性命。”夜风看了眼薛道明,颔首说道。
而薛道明一直站立着,一向精光四射的双眸一片空洞,他无法接受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真相。
夜风微微摇头,他并非不愿对他说出事情真相,只是先前奉了皇命,不敢乱言,而且并未看出薛道明如此恨金懿炎,直到最近,他听说薛道明投奔了苏格之后,才觉察出不对,可是为时已晚,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脾气古怪的神医会因为蓝白二人,恨金懿炎到这种背叛天下的地步。
轻轻将白凤飞从薛道明手中扶过,夜风垂目看着酷似蓝笑尘的女子,将她递给一边的绿影,伸手拍上薛道明的肩,低低说道:“你我皆是被情所困之人,如今我走出来了,你还没有走出,道明,你也该醒了……”
暮冬初春,南国晌午的天气温暖湿润,带着一丝催人入睡的温柔。
东鲤山下一处空旷的地方,壁垒分明的站着黑压压的两队兵马,个个凝神静气,看着空旷场地中的两个俊秀非凡的男人。
这是数百年来,第一次两个王之间的对决。苏王金帝决战,对朝凤和大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夜风和薛道明在场,不至于要了对方性命,败者回国,永不再犯胜者江山。而还在昏迷中的白凤飞,则成了最大的赌注。
江山和美人,已经分不清什么更重要,他们现在的眼中,只有彼此。
“皇上不该再忍让了。”白衣抱着剑,看着场地中的两个人低低说道。
“不该让的时候,皇上什么时候让了?”墨阳冷冷的回道。
“我们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蓝枫摸了摸鼻子,这么好斩杀苏格的机会,他实在不想做看客。
“敌不动我不动,你看对面的大军,若是稍有异动,立刻冲上去。”展继忠现在一半担心自己的妹妹,一半担心皇上安危。
蔚蓝的天空不知何时多出了几丝白云,风也渐渐的起了,很温柔的风。场地中的两个人身形突然动了,速度非常的快,又卷起一股风来。
白衣突然跺了跺脚,转身往大军后走去。
“白衣,干嘛去?”蓝逸急忙拉住他问道。
“去绿影那。”他没法看这样的决斗,心中七上八下,总忍不住想冲上去。
“我也去。”蓝逸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生怕自己中途冲了上去,所以干脆去找正在照顾白凤飞的绿影。
反正有夜风在,他不担心皇上会出什么意外,他只担心结局。
万一苏格赢了……
不敢往下想去,他们第一次如此在乎一个结局。
这段时间他们都受够了,每日看到金轩遥在朝堂上谈笑自若,退了朝不是将自己关在云宫中,就是去暖湘宫默默看花,那神情让人不忍卒睹。
所以……所以如果是输了,他才不管什么规矩约定,一定要将白凤飞留下,绝不会拱手相让。而且苏格已现杀意,白凤飞若是回去,有一天再自刎,那时就后悔莫及。
他要留在白凤飞的身边,无论输赢,他都坚决不会给金轩遥后悔的机会。
而绿影守在白凤飞身边,也焦虑不安,他不确定的是皇上赢了,白凤飞未必肯与他一起回宫。
真想有个永久抹去记忆的药物,让她忘记过去的一切仇怨。
三个男人在房间里坐着,默默的看着床上昏迷的白凤飞,心中各有所思。
“一个时辰了。”绿影的声音有些干涸,他起身倒了杯茶。
“两个时辰了。”寂静的房间里,白衣的声音响起,他的手一直不安的放在剑柄处。
“已经黄昏了。”蓝逸一直盯着白凤飞的脸,那张昏迷的脸,带着一丝奇妙的让人镇定清凉的感觉,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的情绪安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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