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锦薇悄悄地回到了家，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到她离开过。
她关好房门，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苍白憔悴的脸，露出了一抹苦笑。
她转过身，撩起衣服。
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有一条巴掌长的刀疤。
那里边的器官，已经被挪到了别人的身上。
她缓缓地放下了自己的衣服，眼中多了一抹疑惑。
如果当年她没有做出那样的选择，如果见到宋慈的时候她没有剑拔弩张，如果她不曾对慕言动过心……
那么她现在是不是还会好端端的住在慕家，有慕鸿升的包容和白楚楚的宠爱，还能被京都的人们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柳小姐。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有的事，一旦选择错了，就是无底的深渊。
她已经在渊底，这里又黑又冷，她想要离开，很想。
她有些僵硬的迈开步子，回到了那张小床上，躺了下去。
枕边放着药，像是个笑话。
她这一辈子，似乎永远都和各种各样的药牵扯在一起。
从她第一次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开始，她就要这样一把一把的吃药了。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回到过去该有多好。
她什么都不想要了，她只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
柳锦薇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泪水打湿了她的枕头。
“她回来了？呵，很好。”
艾伦点着头，嘴角轻扬着对佣人说：“记得，最近给她的食物要精致一些。”
“是。”
艾伦挥了挥手，示意佣人离开。
他转头看向了杰斯：“怎么样？还算是顺利吧？”
“当然。”杰斯把手里的书翻过一页，这才说，“记得去看看她，你明白的。”
“嗯。”艾伦的眼中划过了一抹烦躁，“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在这里想要弄死他们两个，简单得多。”
“简单？”杰斯抬头瞥了眼艾伦，很快就又低下头去看书了，“我现在和你一样，也很想念海曼，这孩子聪明得多。”
艾伦的脸色变了，他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杰斯：“你觉得你更聪明？”
“我只是在开玩笑，”杰斯面无表情的说着，“你以为慕言在日落河上放花灯是做什么？真的只是表白玩弄浪漫？不，他这就是在告诉我们，哪怕这里是S国，他也能为所欲为。”
艾伦嗤笑了一声，脸上尽是调侃：“就凭他？”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杰斯再次看向了艾伦，“我想要看会书，你应该去喝一杯了吧？”
“嗯，的确。”艾伦说着就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等书房中只剩下了杰斯一个，他脸上的冷笑都收了起来。
他随手把书丢到桌上，淡淡的骂了一句：“蠢货。”
艾伦关上了房门，眼中再没了一丝温度。
他瞥了眼身后的房门，嗤笑了一声：“废物。”
-
宋慈抱着被子靠在床头上，慵懒的像是只小猫。
她眼巴巴的看着慕言，格外认真的说：“我不管，我今天就是不要跟你睡。”
“暖暖，出门在外，房间有限。”慕言站在她的面前，格外认真的说着。
宋慈仍旧摇着头：“房间是有限的，但是沙发是无限的，委屈慕爷睡个沙发吧。”
“我睡不惯，”慕言又往前走了一步，“暖暖，我会睡不着的。”
“你睡床的话，我会睡不着的。”宋慈一脸恳切的看着他，“我明天还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去比赛呢！”
“暖暖，那样的小比赛，你闭着眼睛也可以完成。”慕言的嘴角微扬着看她，“我了解你的，乖，把被子松开，你流汗了。”
“我不要！就不要！你不许过来！！”
宋慈鼓着小脸儿，眼中尽是抗拒。
慕言看着她这耍赖的模样，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好吧，暖暖，我不睡床，不过我有事要和你商量，让我坐下总是可以的吧？”
宋慈满眼警惕的看着他：“你确定只是坐下？？？”
“当然。”慕言直接坐了下来，还很自觉的和宋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过前提是你不要投怀送抱，你知道的，对于你，我没有自控能力。”
“……你说得还挺理直气壮的。”宋慈又撇了撇嘴。
就没见过有人能把耍流氓的事儿说得这么认真的！
慕言轻笑着看她，眼中尽是笑意：“好了，乖，我要问你，你打算把杰斯和艾伦怎么样？”
“唔……”宋慈眨巴着眼睛，“我其实是很善良的，你知道的。”
“嗯。”慕言点着头，“但是你也要知道，他们代表的是罗拉家族，也是雷达尔协会。”
“唉……”宋慈耸了耸肩，“他们死了，雷达尔协会就会没了么？如果是的话，我现在就让人过去。”
慕言失笑出声：“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不必纠缠这么久了。”
“对呗。”宋慈叹了口气，“所以说，还是要从根源上掐断他们。”
“你想怎么做？”慕言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雷达尔协会受S国的庇护，换句话说，就算把他们曝光到全世界的面前，他们的研究也不会中断，最多也就只是让他们换一个名字而已。”
宋慈连连点着头，一副很认同的模样。
“所以，就很难呐。”
宋慈扁着小嘴，一副为难的样子：“感觉不是十天半个月能解决掉的事情。”
慕言不动声色的往宋慈的身边挪了挪：“所以我才问你，打算把他们两个人怎么办。”
“这个嘛……”宋慈笑得眯起了眼睛，像是一只小狐狸，“看在Q国那么多无辜亡魂的份上，让他们也明白自己的东西到底有多难受吧！”
“你带了Killer-3？”慕言狐疑的看着宋慈。
“当然没有！那种东西不可能带着飞来飞去的好吧！”宋慈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真是不敢相信，你竟然会问出来这种问题！”
“那你……好吧，我知道了。”慕言刚想要问，就瞬间明白了宋慈是什么意思。
她当初配解药的时候，可是推算出了Killer-3的培养过程的。
宋慈一手撑着下巴，颇有几分纠结的模样：“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研究解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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