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连孤的饮食起居都要查，是何等居心？”
“陛下不妨先看清楚！”
想到这次皇帝险些丧命，晋王温雅的眉目爆发出凛凛寒意。
“起居注上白纸黑字，红绫送来酒水时，顾氏正在清辉台！”
“能往陛下酒水中投毒的，定然是她。陛下不分青红皂白就处死万媚儿，还封顾氏为皇贵妃，引得万氏一族与萧氏皇族离心，本王教你的都喂狗肚子里了？”
“若本王不查，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你因这个女人动摇帝位吗！”
张怀恩疾声高喝，“王爷慎言！”
小皇帝与晋王起冲突，御书房内外的宫侍瞬间伏地低跪，噤若寒蝉。
晋王是真的失望，说话才越矩了些。
此时也觉得不妥，眉目微拧，正想请罪，谁知皇帝竟捏着起居注淡淡一笑。
“若熙儿想争夺我的宠爱，孤开心还来不及呢。”
哪怕丧命，也开心吗？
晋王简直怒不可遏，“你是社稷之主，怎可如此纵容一个女人！本王为给你善后，不眠不休欲揪出下毒之人，你就准备拿这样的理由去搪塞万家？”
“孤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萧染尘嘴角擒着一丝冷笑。
若晋王知晓他为夺得顾寒熙，连容渊的罪案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也不知要气到什么地步。
可他一贯爱和晋王对着干。
甩开那本起居注，他语调慵懒，“皇叔，别装作关心孤的样子，孤看了会泛恶心。你所求，不过是将孤赶下皇位，取而代之。”
忽而冷冷看向殿外。
“来人，将起居郎杀掉！”
“你！”
晋王脸色骤然白了一白。
“陛下不用迁怒旁人，本王不查便是！只望你再次落入危险之时，不会后悔此刻纵容幕后凶犯！”
出御书房时晋王步履如风，呼吸都带着愤怒。
回了秘阁，卫扶风正候在此处。
“王爷，陛下可有处置熙妃娘娘？”
晋王在桌案前坐下，连喝了两杯凉水，才余怒未消地开口，“他被美人蒙了心，又处处防备着本王，根本不愿处置那女人！”
看了看卫扶风，他冷静下来。
“可是在雁书楼查到不对劲的东西了？”
“查到了，可是......”卫扶风顿了顿，才道，“熙妃是和陛下同时出现在水云楼的，据查，水云楼此前从未有过姓顾的姑娘。而起属下还发现了令一桩奇事。”
“雁书楼藏有天下文书副本，按说朝臣犯罪的宗卷也在其中。可我们找了许久，竟发现容将军罪案的记录早被人提走，那卷宗消失的日子，正是陛下去水云楼那夜！”
“顾氏......容渊......”
晋王紧紧锁住眉头。
皇帝拿容渊的宗卷去水云楼，当晚顾氏入宫，隔天容渊就无罪释放......
他豁然睁大眼睛。
“本王记得，容渊之妻便是姓顾，该不会是......”
卫扶风也惊到了，迟疑道：“......难道她其实是容将军的夫人，与陛下暗生情愫，才联合设下此计构陷容将军，得以入宫相守？”
黄梨木的桌案猛地一震，落下一个深陷的掌印。
晋王缓了许久，才站起来，身子晃了一晃。
“陛下竟为得到一个女子，去构陷将能护佑江山的忠臣良将！这如何是明君所为？可他，本该是萧氏皇族最后的希望......”
转头看向卫扶风，他面色凄然。
“扶风......大雍，危矣！”
卫扶风面色惊恐，“王爷，若我们猜错了呢？或许陛下惜才，才毁掉了容将军的罪证，又或是......又或许，顾氏是真的心悦陛下？”
想到容渊眼中对她的占有，皇帝对她毫无底线的维护，晋王眼神慢慢冷下去。
他冷冷地笑了一笑，“事到如今，顾氏是不是无辜的已经不重要了。本王花了十几年才稳固朝局，如今皇帝为她不顾江山社稷，容渊为她违抗皇命，君臣离心，万氏生怨......此女就是扰乱朝纲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些时日皇城里的风雨欲来，卫扶风眼皮子狂跳。
“那王爷，准备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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