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一下就清醒过来，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面前的宁小满，和她通红的鼻尖以及含着泪光的眼尾，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冷着声音对她说：“太太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和我一样也只是一个受害者而已。”
说完他看了霍时深一眼，虽然依然带着尊重和尊敬，但却没有往日那种全身心的信赖，眼里还隐隐含着失望，“霍总，你瞒着我也就算了，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太太？太太对于你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人吗？要不是太太亲自听到了秦清清对你的告白，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她秦清清一直都对你有意思，也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让我知道我的女朋友却喜欢着我的上司？”
他第一次跟霍时深用到上司这个词，从前他最多称呼他为老大，更多的时候叫的是霍总而上司这个词一下子就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拉的很远。
霍时深眉眼低沉，眸光晦涩莫名看了他一眼，眼里看不清楚情绪。
半晌，他开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又是什么样？”李渊有些倔强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对秦清清没什么意思，也不会跟她有什么，但你也不告诉我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
李渊忽然苦笑了一声，“是怕伤害我的自尊心，还是觉得会伤害到我？”
他摇了摇头，“如果你能够直接告诉我的话，也许我会难过一阵子，可你瞒着我，才让我觉得是个莫大的侮辱。”
“李渊。”霍时深加重了语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侮辱你，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对你如何你心里不清楚？”
李渊沉默了一会，忽然握紧了拳头，思想在做斗争，“我当然清楚，可就是因为清楚我才难以接受，你居然会隐瞒我这种事情。”
他摇了摇头，“你知道吗？再过一段时间我还打算和她求婚，我本来年纪也不小了，也想试试有个家庭的感觉，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他打算和秦清清求婚的时候，宁小满也有些诧异，“你……”
李渊看了她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很可笑是吧？其实也要感谢太太，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秦清清原来喜欢的人是霍总，到时候我要是向她求婚，她如果迫于内疚或者是无奈嫁给我的话，岂不是委屈了她一辈子？”
霍时深皱着眉头打断他，“那是她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李渊，你要这么妄自菲薄？”
每一次当李渊怀疑自己的价值，觉得自己做不到的时候，霍时深都会这种严肃的语气问他，这么多年来，他也的确是在霍时深的鞭笞下变成了一个更加优秀的人。
可是这一次李渊却很不自信地说：“妄自菲薄，我真的是妄自菲薄吗？自己交往了那么长时间的女朋友，喜欢的男人竟然是别人，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感到羞辱的事情？”
他后退了两步，忽然感到无与伦比的沮丧，“或者也许你当初就不应该把我留在身边，像我这样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前段时间还因为秦清清的事情耽误了工作，这样的我应该很让你失望吧？”
他开始自暴自弃起来，那股无处倾泻的愤怒在他心里面灼灼燃烧着。
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够怪罪霍时深，他的隐瞒也许是有他的理由，但他就是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气，偏偏他又不知道向谁倾泻，只能闷在心头，反而更加让他不知所措，只能够不停地说着一些自我讽刺的话——
“像我这样的男人，彻头彻尾的失败，看不清楚身边的人也看不清楚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她喜欢你又有什么意外的呢？霍总那么优秀，跟我一比较起来，如果我是女人我也会喜欢你……”
“李渊，够了！”突然一声呵斥打断了他的话，出声的人不是霍时深，反而是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宁小满。
她冷着脸看着李渊，眼里面含着怒火，你这话到底是在讽刺你自己，还是在讽刺霍时深？
李渊看到她突然对自己怒目相向，有些愕然，刚才她不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吗？怎么突然又开始为霍时深说话了？
宁小满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去找秦清清谈谈，而不是因为懦弱害怕面对在这里把怒火转移到霍时深身上，他并不欠你什么，相反的，他为了你处处忍让秦清清，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事？”
她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她骂霍时深可以，别的人阴阳怪气不行，哪怕是李渊也不可以。
她相信霍时深的人品绝对不会做出那种没有底线的事情，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他都不会那样做。
听了她的话，李渊愣在了原地，有些愕然地看着面前的宁小满，“太太……”
她这么维护着霍时深，仿佛刚才那个怒气冲冲冲到办公室里面质问霍时深的人不是她一样，现在摆出一副护犊子的模样站在霍时深面前，不允许其他人对他有任何的污蔑。
“李渊，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拎得清的人，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宁小满看着他的眼神里面也带着失望，“你难道想不清楚这件事情的症结全部都在秦清清身上吗？至少她现在还是你的女朋友，你有什么问题应该去找她解决，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
李渊心中虽然还有些不甘，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霍时深一眼，但他知道宁小满说的是对的，只能低着头，沉着声音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下意识地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本来是想要往霍时深的方向看一眼的，但最后还是忍住了那股冲动扭过头径直离开。
李渊走的时候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房间里面立刻变得安静起来。
霍时深看着毫不犹豫挡在自己面前的宁小满，以及她娇小的背影，从身后抱住了她，将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不是在生我气？刚才怎么帮我说话。”
宁小满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温热，心里面那股怒火又被挑了起来，转过身推了他一把，冷冷地看着他说：“帮你说话不代表不生你气，你和秦清清的事情，我还没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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