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就因为顾明珠考试比他考的好,她趁顾老爷子不在家将他关在门外,一整夜。
那一夜,下了整夜的雪。
她要用惩罚让他记住不好好努力的下场。
不好好努力,她将来靠什么来跟方静茵她们抢顾家的财产呢?
包括他第一次遗精,她知道后,第一件事就是逼迫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女仆要她教他晓人事。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女仆被捆着全身没穿衣服躲在他床边的样子,她眼里全是泪,瑟瑟发抖,而他也因为这件事心里有了阴影
一度不能勃,起。
这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他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以为自己不行了,不能在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直到遇见清秋。
她教他知道什么是温暖,什么是爱。
在顾家这个只知算计没有任何亲情而言的家庭里,是她第一个牵起他的手,带他看星星,是她第一个拥抱他,告诉他没关系,也是她第一个将他当亲人看,当弟弟疼。
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她出后,他身边那些早不被他视做亲人的人早已经是陌生人了。
“接受惩罚吧,你将永远活在赎罪中。”
这夜的尽头是叶眉疯了的凄厉叫声,以及顾恒离开房间后面无表情的脸。
他还是他,他,已不是那个他。
*
顾恒离开G市时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了,算算时间,也是顾清秋来到G市的第三年。
三年了。
顾明远死了,顾修远被架空,叶眉疯了,方静茵因为家产的事跟顾老爷子斗的不可开交,只有顾明珠跟顾明月俩人,同时有了身孕,并且顾明珠还要在不久嫁给陈洵光,至于顾明月腹中孩子也即将诞生。
顾清秋看到这条新闻时,唇角泻出一丝笑来。
“吃早餐了。”舒蕾说完端上了她做好的早餐,三明治跟牛奶,还有一份通心粉。
算起来,她已经来这儿照顾顾清秋三个月之久了。
从最初有些不习惯到现在已经习惯了,一开始顾清秋是怕她的,跟她保持着距离的,可越到最后也习惯了这一切,习惯了顾清秋不与她沟通,习惯了跟她俩人住在这么大的一栋公寓里。
习惯了每日不出门,习惯了宅在这里,更习惯了每天在夜里顾清秋睡着后跟顾恒汇报这一天顾清秋的反应。
顾清秋看着舒蕾忙碌的身影,不动声色的看着电视上的新闻。
陈洵光明天就要跟顾明珠举行婚礼了。
而顾明月预产期也在这两天。
呵。
做了近半年的“疯子”,她已经浑然天成,是的,她知道,她心理的确有很严重的问题,但是,她扛下来了,在那些日夜痛哭疯癫的痛苦里,她,熬过来了。
熬到了顾恒从怀疑到相信,从犹豫到决心。
也熬到了顾家人正在一个一个慢慢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接下来,应该就是顾明珠姐妹俩了。
“清秋,你在想什么?”舒蕾每天收拾碗筷的时候都习惯性的跟顾清秋说几句话。
但是,顾清秋都没反应,可是今天顾清秋却一反常态的盯着她。
舒蕾觉察到她的不对,于是想更近的看看她。
可就在她过来的那一刻却的见顾清秋说话了,“你喜欢顾恒是么?”
喜欢顾恒?
“什么……”她惊住了,一是因为顾清秋突然说话了,二是因为她说她喜欢顾恒。
一时间,舒蕾的脑子完全是乱的。
顾清秋却在这时恢复了平日的神智,那些疯癫的样子也不见了,甚至无视眼前摄像头,因为,这个摄像头她早弄坏了。
从一个月前,顾恒跟这边的联系由每天转为一周一次,再到现在的一个月都难联系上一次。
她家乡那里,她清楚,信号差,也落后。
更何况,她提前为他准备了“惊喜。”
“实话跟你说,顾恒现在,情况不大乐观。”说完,她从怀里拿出一个手机,丝毫不在意舒蕾看向她的目光有多惊诧。
惊诧到极致了。
“所以,你,你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他的?”舒蕾惊极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心痛。
顾清秋也不愿多解释了,她对顾家人,本就没多少真情实意。
对顾恒或许有过,可是在她决定要报仇的那一刻早就荡然无存了。
他对她,亦是不信任的。
生疑的。
唯独犹豫的一点,就是,他没意料到他对她的爱会那么深。
也就是这丁点可笑的爱救了她,否则,一个可以在她转身从奥地利返回G市途中报警的男人,一个可以叫自己父母准备好枪支在家等候自己的男子。
你指望他有多深情?
他亦是凉薄无情的。
而她不会蠢到去期待他对自己到底有多少的真情。
不会的,这太蠢了。
这个世上,她谁也不会相信。
她只信她自己。
“这,这是顾恒……”
舒蕾所看见的画面里是顾恒受伤,是的,他在拜访她曾经那些相处过的人的途中因为山体滑坡的缘故,被大石头砸中了,而乡下医疗又差,这一拖来拖去就严重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头上全是鲜血。
舒蕾看见的那刻心都窒了下,想看更多的时候手机已经被顾清秋夺去了。
她给的条件很简单,“换上我的衣服假扮我,我会给你重新招一个跟你身形差不多的女仆进来。”
“如果,我不这么做呢。”她像是才认识到她,又像是为她感到心痛,十分痛苦。
顾清秋明白她对自己的失望,可她知道,她不能再这么心软耽误下去,顾恒随时都会回来,而她要在他回来之前将顾家彻底握在手中。
所以,她直戳她最关心的那一点,“我不保证他会不会及时得到医治。”
“你……”舒蕾愤怒极了,她从未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
可是,她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
她本来就不打算跟任何人沾上关系,她不配,是的,她心里只有仇恨。
“我给你十秒的时间考虑。”
说完,顾清秋便拿出手机开始倒计时,同时说道,“你的选择无非是两条,一是看着他死,二是看着他活。”
十秒的时间很快就流逝。
直到最后一秒,舒蕾才不甘不愿的说了句,“我答应。”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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