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子走后，被称为老陶的秃顶男人便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从身前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份类似于合同一样的东西。
“这里有一份保密协议，需要你先签一下。”老陶把手里的合同递过去给尘歌，同时自我介绍到：“我叫陶谢然，也是异常事务司的一员。”
“嗯。”尘歌点了点头，接过老陶手里的合同，大致看了一下，便在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好保密协议以后，我们会测定你的灵能等级，进行一个基础的备案，跟我来。”说着陶谢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起身往门外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时候，尘歌顺带打量了一下这位秃顶大叔
宽松的T恤右下角沾有一些茶渍，裤子有些褶皱，一看就是没有老婆帮忙洗衣服的家伙。
带着些泥垢的人字拖......鬼知道这坐办公室的家伙为什么鞋子上会粘泥。
“到了。”
老陶从裤兜里掏出一副钥匙串，眯着眼睛找了半天，然后终于找到了房间的钥匙。
“进来吧。”老陶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尘歌进了房间，有些不适地抽了抽鼻子。
房间中的空气有些污浊，就和那些好几个月没有进过人的屋子一样。
像是看到了尘歌的表现，老陶耸了耸肩膀：“没办法，桐市这么一个小地方，每年觉醒的人数少得可怜，这里也就不怎么常来。”
说完后，老陶从一个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类似于水晶球一样的东西，端放在尘歌面前。
“这是灵性水晶，可以将你身上的灵性水平测个大概。”老陶如是解释道，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不过首先，你需要展示一下你的能力，稍微展示一下就好，前提是不要炸掉这个地方。”
对于异常事务司简单粗暴的作风，尘歌已经差不多有了些了解。
自己的办公地点都能弄得那么乱，还能指望他们做什么精确的测定嘛？
“我的能力是把石头转化为水。”尘歌说道。对于自己的能力，暂且保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能够得到晋升者游戏的认可，说明自己的能力潜力极大，假如完全暴露的话，指不定哪天就被抓走切片研究了，所以还是低调点的好。
“唔，物质之间的转化啊，听起来很强，像是‘炼金术’一样的东西。”老陶边说边点头，同时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记了下来。
记完后，老陶让尘歌稍等，自己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他的手心里躺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小石子。
“来吧，展示一下你的能力。”老陶注视着手心里的石子说道，他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物质转化的能力，所以难免有些好奇。
尘歌伸出手，接着，在某种未知的力量作用下，老陶手心的那块小石子悄然化为了一滩清水，从他指缝间漏下。
见识到尘歌的能力后，老陶啧啧称奇，像是见识到了某些了不得的东西。
“你这样的能力，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老陶说着走到屋子的另一角，打开其中一个柜门，极小声地自言自语道：“这样的能力，我也好想要啊。”
在背着尘歌的这一面，老陶的脸上是一种奇异的微笑，和之前那种散漫的秃顶大叔风格完全不同，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的右手悄然伸进上衣
——在那里面，是一把能够轻易轰掉人脑袋的沙漠之鹰手枪。
“好啦，我们开始灵性测试吧。”老陶轻声说道，右手也已经握住了有些冰冷的枪柄，转身之后能够华华丽丽地往那位新来的觉醒者脑袋上轰上一发。
可是
当他转过身后，看到的不是别的，而是正指着他的，黑洞洞的枪口。
老陶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什么情况？
就连何木子都没有识破自己的伪装，为什么这个新来的家伙会发现？
还是说他原本就想要对异常事务司的人动手，只不过自己恰好伪装成了其中一员？
“老陶”的大脑飞速运转，但他脸上的那种诡异笑容居然还保持着，就像是临死前最后的倔强。
“喂，你在笑嘛？”尘歌握着手枪，似笑非笑地看向眼前这个冒牌的家伙。
“严肃点，我正用枪指着你呢。”
其实从最开始的时候，尘歌就注意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办公桌上常用的物品都摆放在左边，很明显地表示了桌子的主人是一名左撇子。
除此之外，还有那副被摆在桌头上的照片。
照片上，一名穿着大裤衩的秃顶中年男人正在用左手投篮。
对于左右手的使用，除非是在小的时候就加以改正，不然等成年以后，就很难改回来。
而自己面前的这位，无论是记录自己能力的时候，还是准备东西的时候，用的都是右手
——这种生理性的本能假如不是特别注意，模仿者根本不会意识到。
所以，尘歌淡定地扣下了扳机。
子弹瞬间出膛，巨大的冲击力贯穿了冒牌货的额头，留下一个细小的血洞。
虽然脑子被子弹射开花的样子可能很酷，但是那不优雅。
没有人愿意被脑浆之类的玩意溅一身。
所以尘歌用的是改造过后的手枪，子弹尖锐细长，重的是穿透力而不是炸裂力。
淡淡的硝石味散出，冒牌的老陶双眼无神地向后倒去，与地面撞击发出一声闷响。
尘歌默默地收起手枪，放到上衣的夹层之间。
虽然自己的手枪装了消音器，但那只是把它从震耳欲聋变为比较响，并不能做到悄无声息。
所以何木子应该马上就会发现这里的枪击案
——到时候怎么说呢？一名高中生私藏了一把手枪，怎么看都是不太对劲的吧。
而且......
尘歌瞥了一眼地上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
假如他真的是在某个时候把自己的左撇子改回了右撇子怎么办？
唔......他刚才也想要用枪射我来着吧。
那我也算正当防卫。
假如不算的话——
这里好像也就只剩那个小女孩一个人了吧？
她不讲道理的话，我不介意再浪费一颗子弹。
尘歌从容又淡定的想到。
此时，他没有注意到，游戏面板上那张小丑牌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疯狂了那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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