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逛边吃，两大一小很快就填饱了肚子。
走出美食街，覃小姐低低地打了个满足的饱嗝，歪头去看叶母：
“茗姐，你接下来是要回公司吗？”
“不是，”叶母轻轻摇头，“我新接了一个单，要去测量屋子。在此之前，还得去见一个客户。”
“你还真是忙，”覃小姐语气感叹，视线移到了离木的身上：“不过，你带着木木，不方便吧？”
“姐姐，我会很乖，一点也不闹，不会给阿姨添麻烦的。”离木仰着脸，满是认真地说。
叶母原本也觉得带着离木不方便，打算把她送到临时托儿所。
听见她这样说，端正了脸色：
“木木，要阿姨带着你也可以，但你必须得做到，绝对不淘气，不乱说话，乖乖的。”
“我绝对不淘气，不乱说话，乖乖的。”离木重复了一遍。
“那个，你们何必这么麻烦呢？不如这样，让木木跟着我去玩，茗姐你只管去忙工作，忙完了再来接她。”覃小姐眼珠子转了转，建议说。
“这不好，”叶母不住地摇头，“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不麻烦呀，茗姐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喜欢孩子，特别是像木木这么可爱的孩子。”覃小姐说着，趁机捏了捏离木鼓起的脸。
离木给了她一个十分嫌弃的小眼神。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喜欢，姐姐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覃小姐笑眯眯的。
“还是不好，”叶母继续摇头，“木木毕竟才五岁，正是调皮好动的时候，万一给你惹来什么麻烦……”
见她神色坚决，覃小姐很快猜到了个中缘由。
这是不放心把孩子交给自己。
也是，她不过是叶母的客户，两个人拢共也才见了三次面，远没到可以放心地把孩子交托给她的地步。
“这样，”覃小姐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见客户，测量屋子，你忙事情的时候，我就陪着木木在旁边玩，怎么样？”
话说到这种地步，叶母也不好继续拒绝，答应下来：
“好，那就麻烦你了。”
“茗姐，既然我喊你一声姐，你也别跟我客气了，走吧。”覃小姐笑盈盈地说。
打电话把司机叫回来，两大一小坐上车，往目的地而去。
要见的客户是一对四十出头的夫妻，夫妻俩正处于到处约设计师，相互比较的阶段。
远没到要选定找谁装修的地步。
叶母接触过的客户当中，这种客户占比最多。
她应付得游刃有余，一边不动声色地透露出自己的实力，一边根据对方的消费观念以及对方给出的房屋信息，大致地做了个预算。
“还能再少些吗？”听她说完，夫妻俩交流了一下眼色，由妻子开口问道。
叶母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坐在邻桌的覃小姐和离木，职业笑容像是长在脸上从来不曾离开过：
“按你们的要求，要做出这个效果，大致是这个价钱。更精确的预算得看过房子以后才能定下。这个价格很公道了，如果你们想要再低些也行，自己提供材料。”
夫妻俩对看一眼，丈夫脸上露出客气的笑：
“叶女士，我们明白了，请容我们再考虑一下，谢谢了。”
“不客气。”叶母满脸的亲切笑容，没有丝毫别的表情。
“叶女士，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先这样了，再见。”
“再见。”
看着夫妻俩起身离座，转身出门，坐在邻桌的覃小姐撇了撇嘴：
“这两人真难缠，又想屋子弄得漂亮又舍不得花钱，真是的。”
“这没有什么，很多人都这样。”叶母合起笔记本电脑，动作轻柔地放进了包里。
像覃小姐这样不缺钱又不在意钱的人，万中无一。
叫过服务员来买了单，两大一小转身出门。
接下来去测量屋子，这个屋子比较小，叶母只叫了一个助手帮忙。
到目的地的时候，助手也刚到。
两个人当即忙碌起来。
覃小姐就带着离木，在不大的屋子里转来转去，问她许多问题。
最喜欢吃什么？
最喜欢玩什么？
在幼儿园过怎么样……
离木一一回答，把许多幼儿园的事跟她说了。
有个小男孩有三个女朋友，每天给女朋友带零食，某天因为零食分配不当，三个女朋友打起来，小男孩去劝架，被打得鼻青脸肿。
两个女孩子很要好，其中一个总是被老师夸奖，被很多小朋友喜欢，另一个因为嫉妒，偷偷往她杯子里放粉笔粉。
中二班的女老师，上课时候追着要打一个调皮的小男孩，被小男孩的好伙伴用小刀子捅了PP。
……
覃小姐听得目瞪口呆。
三个女朋友，嫉妒心，捅老师刀子……
孩子的世界，都这么复杂了吗？
“木木呀，这些事情都是你亲眼看见的吗？”覃小姐抹了一把冷汗，有些心疼地问。
“不是，这些都是园长开会的时候说的，大家都知道。”离木摇了摇头。
覃小姐兀自惊叹不已，现在的孩子，真是……
想她们五岁那时候，除了撒娇撒泼，还懂得什么？
正想着事情，电话响起。
覃小姐眼中划过一抹甜蜜的喜色，拿出手机接了起来。
“喂……在帮朋友看孩子……是的，帮我装修别墅的姐姐，现在她是我朋友……她的孩子很可爱……是，我很喜欢……”
覃小姐语气带着三分冷淡，神色却是水一样的温柔。
不过说着说着，她的眼神却是黯淡下来。
想起了不久前刚刚失去的孩子。
她顿住话头，心脏一阵一阵地揪着疼。
“别想孩子了，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电话那边，冷硬的声音无情地说。
覃小姐一张脸冷下来，如霜似雪。
她放下手机，决绝地挂了电话，并设置了静音。
“姐姐，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吗？”离木眨巴眨巴眼，一脸天真地问。
“臭男人！”覃小姐咬牙切齿，把屏幕再次亮起的手机扔进了包包里。
“大一班的女老师，也是这样骂大二班男老师的。”离木童言无忌。
“哦，”覃小姐来了兴趣，“这个女老师，她为什么要这样骂男老师？”
“不知道，好像是说男老师出轨什么的。”离木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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