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展身上的西装马甲挺括而修身，衬的他挺拔伟岸。
明明已过中年，看起来仍然有着很旺盛的精神力。
只是冷肃威严的面部线条、鹰隼锐利的眸，给人一种算计很深，不好相处的感觉。
他端坐在沙发上，气势很强。
食指价值连城的玉扳指，慢慢转着。
别墅门口。
厉司羽被封家的手下带进来。
相比封展的正统冷肃，厉司羽看起来放荡不羁了许多，五官极其俊美，乌黑凌乱的碎发错落在眉间，半掩着那双满是血丝的眸。
菲薄的双唇要笑不笑的抿着，神情肆然，眉眼风一流。
纵使一副纨绔子弟的姿态，也难掩他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
厉司羽走进来时，封展目光冰冷，审视打量他。
厉司羽到也坦然，薄唇一扬，露出一抹笑。
封展收回目光，轻蔑道：“深夜前来，还是孤身一人，你胆子倒是大。”
厉司羽英眉挑着，看不出半点焦灼跟忧虑。
所有真实的情绪都被收敛好了。
他不能在封展面前乱了方寸。
若是被封展看出他的担忧与着急，那他就会处于被动的处境。
这是一场气势、与心理的博弈。
他不能输！
厉司羽灿然一笑，无谓的耸耸肩：“我当然胆大了。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就算是自己前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毕竟，我又不是去拜访别人，我来拜访自己的岳父大人，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岳父大人？
封展冷笑，看厉司羽眼神是冰冷且厌恶的。
显然，他不承认这个称呼。
厉司羽环顾四周，赞叹道：“岳父大人家里的装潢不错，非常的有品位，尤其是那副毕加索的画，几年前我有幸见过几次，没想到被岳父大人给收藏来了！”
他边说着，边在沙发坐下，大喇喇的翘起了腿，姿势狂放不羁。
站在封展身后的徐朗，阴沉出声：“先生还有允许，谁让你坐下的！”
厉司羽笑容凉了几分，眯起眼睛漫不经心的朝徐朗看了一眼。
只不过一个眼神。
徐朗心中却仿佛被扎了一根刺，后背冒出了些许冷汗。
看起来不太正经，懒散不羁的厉家二少，居然会有这么可怕而冰冷的眼神。
像是要望进别人灵魂深处般。
厉司羽看向封展，咧嘴一笑：“岳父大人，你身边的狗似乎对我这位女婿很不满意呢。不过，我没想到，一条狗也有开口说话表达意见的权利吗？”
“你！！”
徐朗豁然攥紧手，整个人怒到极点。
眼看着就要冲上来跟厉司羽拼命。
厉司羽展开双手，搭在沙发上，以一种极放松舒适的姿势。
似乎根本不在乎徐朗会不会动手。
封展拇指按住玉扳指，威严道：“徐朗，退下去。”
徐朗深吸两口气，压下心中怒意，听命的后退两步。
厉司羽还觉得不过瘾，笑吟吟的继续挑衅：“呵，真是一条听话的狗。”
要是目光能杀一人，徐朗的眼神，都能把厉司羽凌迟千百遍了。
封展直视厉司羽，“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些口舌之争？就不怕触怒了我，有去无回？”
厉司羽笑了：“岳父大人怎么会这么做呢？更何况，您不是还想要我儿子吗，怎么会轻易对我动手呢？”
封展傲然冷笑：“看来，你是考虑清楚了，准备把孩子交给我了？”
厉司羽倾身，笑笑：“岳父大人，你想要我儿子，您的小外孙，不就是想让他继承封家集团，封氏企业吗？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我怎么会阻拦。”
封展说：“算你识趣。把孩子送来，交给我。我让你带走乔蓝。”
厉司羽身侧的手，紧攥成了拳。
他仍旧笑眯眯道：“想要孩子可以，但是乔落不行。”
封展眯了眼睛，危险的睨他，“你想反悔？”
厉司羽说：“乔落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他是一定要留在厉家的。不过，岳父大人还是得偿所愿的。不如等我把小乔带回去，再生三五个孩子，交给岳父来带。到时候怕是一个封氏集团，都不够继承的吧。”
封展单手按住沙发，豁然发怒：“你在耍我？”
厉司羽耸耸肩，“没有啊，反正岳父要的是小乔生的孩子，既然这样的话，无论是第几个孩子，不是都可以吗？总归都是有封家血脉的。”
封展冷笑：“我只要乔落。”
厉司羽说：“那不行。”
封展狠狠皱眉，锐利的目光像是要看穿厉司羽：“你就不怕我对乔蓝下手？”
厉司羽笑容淡了，身体也紧跟着坐直，“岳父不是早就对她下手了吗？二十多年前，就对她下手了！”
“既然你这么恨她，厌恶她，还亲手把她扔进孤儿院，又何必再来找她，又何必再去在乎她的孩子！”
他的声线是沙哑的，带着极度克制的汹涌情感。
乔蓝所受到的，所有折磨的源头，都是面前这个中年男人。
是他亲手遗弃了乔蓝，把自己刚出生的，亲生的孩子丢进孤儿院。
如果乔蓝不是在孤儿院被收养。
后被带入乔家的话，也就不会受到那么多苦楚。
厉司羽的手，骨节攥的都有些扭曲。
“岳父大人遗弃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会有孩子的这一天呢？现在站出来，抢走她的孩子，你于心何忍？”
封展表情微僵，有些凝固。
厉司羽喉结滚动，步步紧逼：“是不是觉得你折磨她还不够？你毁了她的人生还不肯放手，还要让她一无所有，彻底崩溃吗？”
“你这么对待乔蓝，这么对待慕容晚拼了性命为你生下的女儿，你觉得慕容晚还会原谅你吗？每一年你去墓前看她的时候，你觉得她能魂魄安宁吗？！！！”
最后一句话。
厉司羽豁然站起来，大声低吼的，质问！
封展阴鸷的眸，倏然睁大。
整个人宛若被定在了原地。
心中的狂乱、痛苦、还有自责与内疚，交织而来。
面对厉司羽的质问，让封展第一次乱了方寸。
理智都要被那三个字击垮了。
‘慕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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