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即使生气，裴落落仍是对好友独闯‘贼窝’的行为充满了“敬佩”。
尤其是在她从震惊中回过神之后。
“司锦姩你可真行！”
将跪坐在地的司锦姩拉起，她才叹了口气。
“得了，亲子鉴定那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至于NA，你什么时候回云都？”
“今天晚上十一点的飞机。”
抽着鼻子，司锦姩哑着嗓子回答。
“你还有两个小时收拾行李，我带两个小宝贝出去吃点东西。九点机场汇合，ok？”
司锦姩点了点头。
套间的门被从里边打开，司娴和司暮小小的身影从房间里探了出来。
“姩姩，你们谈完了吗？”
面上带着些许担忧，司娴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哎呀，娴娴小宝贝，暮暮小宝贝，快给落落阿姨亲亲！”
说罢裴落落就三步跨到两个小宝贝面前，作势要将他俩抱进怀里。
“落落阿姨，我们有事和姩姩聊，你先回避一下。”
被司暮毫不留情地用手拨到一边。
看着司暮的动作，司锦姩先是一愣，再看裴落落，面上的表情也并没有比她好到哪儿去。
“暮暮，你……”
司暮今年仅有五岁，一只手轻松将一个成年人从面前推开这种事，显然不是正常情况。
“姩姩。”
与司娴不同，司暮面上的担忧并不是那么明显。
与之对应的是他紧蹙的双眉，以及眉眼间的厉色。
看得裴落落都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我们要和你先坦白一件事。”
严肃不过五秒，提到要坦白的事情，两个孩子脸上的心虚明显盖过了他们此前一本正经的模样。
司锦姩疑惑地歪了歪头。
“我们昨天，问过爸爸他要不要当我们的爸爸……”
若说屋里先前还有些嘈杂，现在屋中便是静寂无声了。
司锦姩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小家伙，俨然忘记了反应。
以至于许久之后，裴落落突然爆发的大笑还将她吓了一跳。
“我说姩姩，有些事，你是防也防不住啊！”
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看司锦姩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司娴大着胆子又小小声补了一句：“我们还跟他说，让他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一周内给我们回复。”
裴落落笑得更欢快了。
一周内？
司锦姩松了口气，他们今天就要离开夏都。
即使过几天慕景弦想到了这件事，并且有心回应，恐怕也找不到他们。
毕竟她的所有资料都是加密封锁的，而网络上的信息更是错误百出。
更别提以慕景弦的身份，到时候假的亲子鉴定报告到手。
面对“不是他的孩子”的司娴和司暮，他是否还会有现在的心思和兴趣与他们接触，还是个未知数呢。
“下次不要这样了。”
能够体谅孩子们想与他们的父亲亲近的心思，司锦姩蹲下身，将司娴和司暮抱进怀中，语气温和。
“我们不会了。”
两个孩子这样保证着，让她心下稍安了些。
但司暮紧接着一句话，又把她的心炸的七上八下。
“我们会和妈妈一起保护爸爸。”
“暮暮你说什么？”
短暂的身体僵硬之后，司锦姩松开怀抱，满眼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Sage，对吗妈妈？”
熟悉的名词不仅仅让司锦姩面上有些僵硬，更让一旁的裴落落止住了笑。
“暮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走上前，裴落落紧拧着眉，盯着司暮。
“爸爸晕倒了，因为这句话吧。”
结合鼠尾草的故事，再加上电梯里他正面看到的司锦姩的唇形，以及慕景弦的忽然晕倒。
几件事联系在一起推断后，司暮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而今日裴落落与司锦姩的对话，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姩姩，我看你是瞒不下去了。”
紧抿着唇，司锦姩偏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好友，眼里的慎怪很是明显。
“喂喂，这可跟我没关系，你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
发觉司锦姩眼中的不善，裴落落一脸无辜。
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刚才是谁对她步步紧逼，非要问出个一二三来的！
“姩姩……”
站在一边一直没吭声的司娴伸手抓住司锦姩的衣袖，仿佛犯了什么大错一般，声音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
“我很喜欢爸爸。”
即使只见过三面，可是内心涌起的那股无法忽视的亲近感，让她很是欢喜。
“他昨天在门外陪我们玩了好久。”
大大的眼睛里隐隐蓄了些泪，司娴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是不是，如果我们总和爸爸接触，爸爸就会遇到危险？”
“娴娴……”
看着女儿隐忍的模样，司锦姩的心里很是难受。
“妈妈，是在保护爸爸吗？”
与司暮的肯定不同，司娴对这件事并不是那么肯定。
但更重要的是，她也并不在意司锦姩的答案是真是假。
她很喜欢爸爸，但是相比只见过三次面的慕景弦，身为母亲是司锦姩对她来说更为重要。
“姩姩，别瞒了。”
看出司锦姩的左右为难，裴落落适时接了句嘴。
“暮暮和娴娴身为天赋异能者的特征已经足够明显了，你就算瞒，又能瞒到什么时候？”
伸手拍了拍司锦姩的肩膀，她站起身：“何况，也没必要不是吗？”
异能者天生就是会比普通人更为早熟，这一点得益于他们比一般人发育更为快速的大脑，还是得益于他们身负异能目前还是一个谜题。
而天赋异能者，作为异能者中的佼佼者，在早熟早慧的层面上更为明显。
司锦姩叹了口气，重新将两个孩子抱回怀中。
垂着眼，低声道：“娴娴和暮暮，会帮姩姩保守这个秘密的，对吗？”
感觉到肩膀上的两个小脑袋不住地点，她的心才算是略微安了一些。
但是让孩子们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好是坏，之后又该怎么办，司锦姩的心里也确实没有底。
“姩姩，我们会和你一起保护爸爸的。”
司娴的小手轻轻拍着司锦姩的背，像是在安抚她一般。
“这件事交给姩姩就好。”
孩子太过懂事，有的时候亦是负担。
她并不希望自己的执念影响到孩子们。
是不是要发展自己的异能天赋，又或者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司锦姩希望司娴和司暮在长大之后自己去做选择。
如果人生的每一条路都会有悔恨，那至少自己选择的路，总是要比被迫接受的路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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