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回答儿子的这个问题,我只好是暂时保持沉默。弟弟张跃也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消息,只是他应该早就怀疑上了,脸上也没多大的惊讶表情。
好一会之后,我才紧紧抱住儿子:“奇奇,这件事情爸爸暂时没办法跟你解释,但请你相信爸爸,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爸爸的儿子,爸爸永远都是最爱你的那个人。”
“那妈妈呢?”
“妈妈……也爱你。”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连忙岔开话题:“奇奇,这件事情先放到一边,你先告诉爸爸,你耳朵根子后面的淤痕是怎么回事?”
“对,奇奇,你告诉叔叔,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叔叔一定帮你打回来。”张跃也连忙帮着遮掩,似乎生怕儿子再提起这个话题。
只是奇奇依旧不说,低着头保持沉默。
我见张跃还想继续问,连忙抬手拦了拦。
奇奇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可是很有主意。如果他打定主意不肯说,就算是你问破大天了,他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所以继续问下去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我朝着张跃眨眨眼,示意他稍安勿躁。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到上学的点了,便先忙着照顾奇奇吃早饭。
抽了个空,我嘱咐了张跃一句:“我怀疑奇奇可能是在学校弄下的伤痕,今天你陪他去一趟学校,等会再回来,观察一下。”
弟弟会意,不动声色的的去送奇奇去学校了。
几天功夫不在,工作倒是没堆积下多少。
带上安全帽在工地转了一圈,刚好瞧见王中天也在。我给他扔了一支烟,两人各自点着,看着马上就要封顶的主体工程,开始了吞云吐雾。
忽然他看了我一眼:“刘伟疯了,你知道吗?”
我手中的烟一顿,整个人瞬间像是被击中似的,晃了晃,疯了?
记得上一次见刘伟时,还是在医院。那次刘伟不知道因为什么割腕自杀,我去医院时刚好需要输血,这才救活了他。
随后刘伟的情绪很激动,不断说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现在肯定是后悔了,只是却绝口不提背后到底是谁指使。
我猜测,背后指使刘伟的那个人,绝对是一个足以碾压他的存在。否则的话,拼上我们之间的友情,以及他自己家庭支离破碎,竟然还要替那个遮遮掩掩。
只是我没想到,刘伟竟然疯了。
王中天见我半天不说话,以为我是等他继续说下去,便说道:“我是昨天去看他的,见他的状态不对劲说话颠三倒四的,问了看护人员才知道,刘伟已经疯了。”
“很严重吗?”我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刘伟都是我们当初一起合伙过的伙伴。即便他坑了我,但我心里面现在已经慢慢放下那件事情了。
毕竟刘伟遭到的报应也不少,他自己身陷囹圄,后来自杀不成又被保外就医,到最后还疯了。家庭方面也很凄惨,老婆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
一想到刘伟的老婆,我心里就沉甸甸的。
那次很突然的给我塞了那么多钱之后,就再也没有对方的消息。我现在拿着这笔钱,都觉得很很不是滋味。
王中天点点头:“很严重,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对了,刘伟家的房子卖了,你知道吗?他老婆也不知道去哪了。”
末了,他又猛地吐了口烟气:“好像,刘伟的发疯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什么意思?”
我抽烟的动作猛地一滞,机械性的转过脑袋,死死地盯住王中天。直觉告诉我,刘伟应该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才会这样的。
难道是因为他老婆卖了房子?
我记得又一次我去看守所看刘伟的时候,故意提到他老婆给他带绿帽子的事情。结果当时刘伟真的就跟疯了似的,情绪低沉的骇人。
而且我很清楚,刘伟和她老婆的感情很深,当年也是上演了一出穷小子赢取白富美的故事,因此他老婆对于他而言,绝对是一处逆鳞。
“哎,我也是大概听到看护人员说的。”
王中天便讲起了具体的情况。大概就在三四天前,那会的刘伟还很正常,就是每天呆在病房里什么都不干,呆呆的望着窗户,一望就是一整天。
忽然那天刘伟收到一份信,落款是他老婆的名字。
根据看守人员回忆,当时刘伟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很高兴。毕竟,他老婆自从他割腕未遂之后,就再也没有来医院看过他了。
可是当拆开信封看完了信之后,足足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刘伟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两只眼睛瞪的通红,像是要吃人似的。
然后刘伟就暴怒的开始砸东西,一边砸一边说什么,为什么要突然卖房子,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江城,为什么?
医护人员连忙压住了他,无奈之下,甚至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刘伟才彻底的安静下来。
后来大家看了刘伟妻子寄过来的信件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刘伟妻子告诉他,目前家里的房子已经卖了,她也准备离开这座城市……
至于为什么,信里面他妻子没说。
自从那一次之后刘伟就开始不对劲了,喜欢傻笑,说话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甚至偶尔还会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
根据医院方面检测,他已经换上了重度精神分裂症,也就是疯了。
“我……”
听到事情的经过,我浑身都开始不自觉的颤抖,指间夹着的烟即便是烧到手了也没觉察到,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内心勃发,却不知道该怎么释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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