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能说是做戏，顺势而为罢了。”
既然她已经进来了，有些话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小公爷据实回答道。
“其实这次我在京城，初一听到这个消息，着实吃了一惊。”
他没有否认自己的私心，“当时不知事情真假，也怕确实如消息所说，所以为了避嫌，也为了不给荆门添麻烦，就没有跟你说，先赶回来了。”
这人自己都承认了，沈秋儿也没了质问他的心思。
“结果来了之后发现事情不是外面传的那般？”
她跟苏长庚为此事议论了很久，江湖上讨论这事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此时他说荆门没有宝库，着实让人好奇不已。
“传言其实半真半假。”
小公爷也是回到荆门后，追问齐老当家，才知晓了个中内情。
“叶老掌门当年确实有意想在荆门地界上修建宝库，也跟我外祖商谈过，甚至都已经定下来，连地方也差不多选好了。”
“还真有这事？”沈秋儿诧异。
“我就一直闹不明白，两个门派不说各自为营，但毕竟不是同宗同门的，关系再好，也不至于把宝库修到别人家吧！”
自己的钱财给别人保管，哪怕不告诉别人开门的法子，别人心里难道不膈应吗？自己心里难道不担忧吗？
“我一开始也不明白，后来听外祖说，叶老掌门当时跟他商谈的，是这笔钱财全权由荆门来负责。将来不管哪个门派有事需要，或是发生动荡之事救济百姓，包括修桥铺路等等，荆门都可直接打开宝库。”
说白了，一方面是将锦山派的财富分散出去一部分，免得时时被旁人觊觎着。另一方面，也能拿来做些实事，而不是那么堆放着，不知哪一日就被抢走了。
且齐老当家不仅跟叶老掌门是好友，荆门也有足够能力担住以及保护这笔财富，不至于落入他人的手中。
“既然都已经商谈好，连地方都差不多选好了，为何之后又没有建？”
提到这件事，小公爷沉默了片刻。
“那时距叶老掌门他们出事，尚有二月余，修建宝库还是来得及的。只是叶老掌门当时察觉到了不对劲，故而提出将此事先延后，待解决好了问题再继续，没想到竟是天人永隔了，这事也就此耽搁了下来。”
“这一处宝库，是算进那十九处宝库里的吗？”
沈秋儿暗自算了算，如果这一处没有建成的宝库也算是，那么她所知的十处里面，就只剩五处还没有找到。
虽然不知道它们都在哪，但依照目前的这个趋势，什么都没有的可能极大。
“算进去了的。”小公爷答道：“实际上另外十八处，都是很久之前就修好的，唯有这一处，是叶老掌门提出要建的。他在宝库尚未建成之前，就将设计好的开门之法告诉了你师父，你师父又告诉了你。”
怪不得师父是知晓十处，兰姨却只知晓九处，原来多出来的一处就在荆门这。
“如此，连宝库都没修起来，钱财就更不可能先送来荆门了。”
所以从头到尾，这事都是八字没有一撇，全是嘴上说。
“钱财不仅没有送来，还在叶老掌门他们出事当日，被人悄悄地搬走了。”
一切终于绕回到最初了。
按照苏长庚的猜测，当时应该是叶老掌门被迫打开宝库，下黑手之人把宝库里的东西搬走后，又引动山崩，让无法离开那里的众人死在巨石下。
她将这猜测说与小公爷听，他听后点了点头，“我外祖也是这么说的。”
“那你外祖可知是谁下的黑手？”
沈秋儿还记得辛夷跟她说过，兰姨怀疑背后还有其他人在，不光是那些之后被灭的门派在参与。
“其实一开始，我外祖与你师父，都认定是那些门派，联合起来使诈暗害。所以你师父在清点之后，就亲自动手，将那些门派和当时在场的人等，都清理干净。”
“你师父之后就退隐江湖，没有再关心过这件事情。我外祖起初也如此，想着叶老掌门大仇得报，他也不用再为此事忧心。”
“结果你外祖之后发现了不对劲？”沈秋儿插话。
小公爷嗯了一声，“你也知道的，我父亲身在朝堂中，有时候朝堂中的事，也会跟我外祖交流商议。”
“有一次说到国库的事情，我父亲提及本应连年亏空，但某年不知为何有许多入账，可是记录上只写了金银的数量，没有写都是从何而来的。”
“不会都是锦山派的钱财吧？”
沈秋儿咋舌，“难道是朝廷的人在打锦山派的主意？”
其它门派也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但若被朝廷盯上了，而且朝廷很有可能还与其它门派联手，那锦山派根本防不胜防，只有被掏空的命运。
“不错。”小公爷承认，“有朝廷中人插手了，那年正好是锦山派出事的年份。”
“可知具体是谁操控？”
“那时陛下还没登基，远在封地不得进京，先皇也是早已不问政事，一心求仙问道，唯有太子坐镇宫中，许多事都是他说了算的。”
先皇被架空，太子掌实权，为了能够充盈国库，太子暗中参与江湖之事，暗害锦山派，夺走锦山派的钱财宝物。
说起来还真能说通。
可是沈秋儿却摇了摇头，“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国库本应亏空却有入账，这事肯定不只你爹一人知道，既然不只一人知道，那么兰姨想要打听这个消息，很容易就能打听到。”
“若太子真的是幕后黑手，他在多年前陛下登基时，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兰姨不可能还会继续追问此事。”
罪魁祸首都已死了，参与的门派也得了教训，她犯不着也不会再为了揪出背后之人，把现在的江湖搅得一团糟。
“而且她手下有思美人，她明面上的身份估计也不简单，知道的消息肯定比我们多得多。这次辛夷抓了那么多人，接连不断审讯问话，说明太子绝对不是那个真正的背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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