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故人相见
第五十四节败走昆仑（中）
“你这般聪明的娃儿，必然也了悟被他人利用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是教训啊。快走吧。此番我等遇险，你心中当有考量。偌大的山海盟还等着你去主持，你们都......多.......好好的......”声量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弱，终于，万朝宗缓缓闭上了双眼，满是血污的手垂了下去。
“万老前辈......”聂书城和两名门人俱垂下了眼帘，然而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们悲痛。追兵不知何时就会赶来，三人赶紧放下万朝宗，就近找了个地方将万朝宗草草掩埋，也算为这位曾经叱诧风云的武林传奇收了尸，随即迅速返回到赵若芸处与他们汇合。
赵若芸得知万朝宗及城中门人俱已惨死，悲痛不已。众人士气低迷。不过，赵若芸这边也寻到了马匹和马车，以及一些干粮。
“传信给散落西域各处的山海盟门人，命令所有人立即撤出西域，返回中原！”聂书城眼睛看着空旷荒凉的大漠，耳朵听着远方隐隐传来的羊角号音，神情肃穆。
“是！谨遵盟主之令。”
之后，山海盟残部再没有耽搁，一路隐姓埋名乔装改扮，全力赶路，往昆仑行进。
三月，一个月后，山海盟残部及在路上陆续汇合的山海盟门人一齐到达了昆仑山口。回想数月前从长安来到昆仑脚下饮茶时的悠闲和游刃有余，回想这短短数月间发生的种种离奇怪哉，回想这一路走来的艰辛磨难与死去的门人兄弟，聂书城只觉心中郁愤难解、悲从中来。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秋水剑！”昆仑之巅，道门宫前，一名道人看着聂书城亮出的宝剑，赶紧转身回宫内禀报。
玉清宫的百年底蕴到底不可小觑，经过数月休养生息和重建修复，当初险些被灭门的昆仑玉清宫已然看不出丝毫遭难的痕迹。春寒料峭，合宫寂静，玉阶高耸，草木复苏，浮云流动，倦鸟高飞。
不多时，玉清宫宫门大开。一众身着灰白道袍的道门子弟出宫相迎。他们走出宫门后分列两边，从中间又走出来一名同样是身着灰白道袍，但制式明显高级许多的道长。聂书城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重峦道长么。
“原来是聂盟主！有失远迎！”
“重峦道长，客气。”
“弟子说秋水剑回宫，我还诧异，若是掌门师兄，他们怎么不识，又怎会要人通传。万万没想到，竟是聂盟主手持秋水剑......”重峦接过聂书城递来的剑，叹息到。
“说来话长......”
“来，不急，各位远道而来，先请进，休憩休憩。慢慢道来便是......”言罢重峦招呼弟子将山海梦众人迎进了玉清宫。
会客厅内，归玄道长、归心道长高居首座，重峦、重玉居于侧，聂书城赵若芸居于宾位。众人交谈许久，聂书城将当日他与重玉一同离开昆仑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一一告知。
“无量天尊护佑......混元宝珠终于归位。此番聂盟主与山海盟的雪中送炭、倾力相助之情，我昆仑玉清宫没齿难忘。”归玄长老接过混元珠，仔细查验无误，缓缓颔首致意。
聂书城回礼：“客气。同时正道中人，守望相助自是应当。何况，此番能够找回宝珠，还是重玉掌门之功，聂某不过是偶施援手相助一二罢了。”
“唉。却不知聂盟主可有掌门师兄的下落？”重峦一脸担忧地问到。
聂书城沉默片刻，道：“实不相瞒。重玉掌门为救我山海盟诸人性命，自愿被擒，之后便失了踪迹。若依那萨满祭司若南卉之言，重玉掌门恐怕是凶多吉少......”
“地狱之门......”重乐道长皱着眉头，“师姐只说或在那处能寻得师兄踪迹，并没有说......”
“嘭——”归心长老猛拍扶手，“还称那孽徒为师姐作甚！咳咳——”归心长老气急，猛咳几声。重乐赶紧上前侍奉，须臾，归心长老缓和过来，又道：“万万没想到，重灵竟是此劫难的幕后黑手。她可真是......都是贫道的错，给玉清宫、给昆仑道门招来这滔天大祸......都是贫道的错......识人不明......”
“师叔——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重峦也安慰到，随后长叹一声，道：“当年是师叔您救了她一命，她不感怀于心知恩图报，反而恩将仇报，倒戈相向。从聂盟主的描述中看，她在萨满教根基甚是深厚，不像是如今才入教的。恐怕当年她进入我玉清宫便是计划中的一环。重灵蓄意伪装，潜伏多年，我等又如何知晓。师叔，莫要苛责自己。若真论起来，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没能发现她包藏祸心，岂不是更加罪过。”
“唉......”归心长老痛心不已。
归玄长老接着道：“聂盟主可知，重灵为何与蓄意倾覆玉清宫？重玉查到多少？”
聂书城拱手道：“重玉掌门应当已经知晓了若南卉残害昆仑道门的原因。但当时我们与若南卉的手下激战，时间紧迫，在下没能从重玉掌门那儿获悉全部原委，隐约了解到是若南卉的族人之死与玉清宫有关。”
“若南卉......若南族......”归玄长老思忖片刻，又问：“那，此事与萨满教又有多大关联？萨满教素来低调，不好武力，竟能与中原武林的各位战至如此地步，着实怪哉。”
“道长所言甚是！这也是在下和重玉掌门多次推演后存疑之处。”聂书城顿了顿，“其一，我们前些时日在西域，与诸多教派的教众交手过，其中也不乏萨满教教众，我们发现，守在若南卉身边的手下与正常的萨满教教众有很大差异，尽管穿着打扮别无二致，但身手功法皆不是萨满教教众所能相提并论的，简直就像她单独驯养了一批武功高强的杀手一般。其二，以萨满教过往的行事风格来看，它们断然不会为了给教中一个祭司报私仇而招惹昆仑道门......”
“这么说，萨满教未必与我昆仑道门之难有关联，而萨满教之于若南卉，恐怕也不是唯一的藏身之处。”归玄道长点点头，沉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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