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是个老婆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既然没死,也算你命大。”
夏紫懿浑身发麻,她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脚在那,眼睛也是花的,只感觉天摇地晃眼皮沉重。
“吃饱肚子歇歇,将军有令,着你夜里伺候。”
老婆子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夏紫懿自己强撑着爬起来,看着面前剩下半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端不起来就趴在地上吃上一口。
寂静无人,她突然就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半年前,她还是金尊玉贵的国公府嫡小姐,如今,却成了供人玩弄的卑贱之人。
今昔对比,伤感乍起,屈辱与绝望逼着她去死,但对夏济的牵挂又支撑着她继续活着。
她要等夏济来找她,等夏济来了,她一定会跟着哥哥离开。
将东西吃了,夏紫懿裹紧身上的衣服躺在干草堆里,迷迷糊糊间又睡了过去,她梦见了家中的锦被温床,梦见了父母兄长。
可是梦醒之后,她依旧要忍着寒冷去到将军的院里伺候。
振威将军依旧在宠其他女人,夏紫懿无端松了口气,安静的跪在地上,余光可见他们在床上翻滚行乐,耳朵里尽是不堪入耳的声音。
她骨子里的气节不允许她承欢身下莺歌婉转,但现实却逼着她低下头极尽卑微。
苦苦熬了半夜,床上的动静早就停了,周遭安静,夏紫懿也昏昏欲睡,却突然被一脚踹在心口踢飞了出去,撞在桌角便呕出一口鲜血。
“啊!”
振威将军突然动手,将床上的女人也吓醒了,拉着被子,面色惊恐的看着他。
“贱人。”振威将军拉起夏紫懿便是一顿毒打,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夏紫懿被扯着头发撞向墙壁,她昏死之前只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她依旧没死,但也昏迷了三天,再次睁眼,面前的正是那日领她进门的老婆子。
“你堂兄让我问你,可在将军面前说好话让他见一面了。”
夏紫懿了无生气的躺在温凉的炕上,许久才沙哑着嗓子说话:“他在哪?”
“就在后门转角那间客栈里面住着呢。”老婆子喝着热水,热气蒸着她的脸。
夏紫懿努力想要爬起来:“我哥哥有消息了吗?”
老婆子瞥了她一眼:“你哥哥?你这姑娘也太天真了,你叔叔婶婶敢卖你,怎么还敢去救你哥哥?你哥哥岂会不找他们拼命?”
夏紫懿一愣,一直坚持的信念突然就松动了:“不会的,他们答应过我的。”
老婆子嘲讽的笑了一声,再不理她,喝完了热水,便起身出去了。
夏紫懿慌了,她怕老婆子说的是真的,怕夏济依旧在牢中吃苦,慌张与担心让她恨不得立刻去找堂兄确认。
她爬起来,看着桌上的水壶,努力拿过来,确认还有热水,立刻倒了些出来。
寒冬腊月,热水最能蓄养力气,连喝两碗,夏紫懿觉得有些力气了,她警惕的看了看周围,从炕上下来,瞅着没人的时候立刻寻路出去。
各家府宅的布局差别不大,她也记得那日进来的路,很快就到了后门,虽然没人,但门上有锁,她出不去。
心里紧张,她也顾不得其他,抱起旁边的石头狠狠砸在锁上,双手被磨出血泡了也不管,等锁砸开,立刻跑了出去。
老婆子说堂兄就住在后门转角的客栈,夏紫懿很快就找到他了。
瞧见夏紫懿满身是伤的狼狈模样,二房堂兄被吓到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哥哥呢?”夏紫懿冲到他面前:“你们到底有没有去救我哥哥?”
二房堂兄连连退让:“这我怎么知道,我们俩是同时出门的,你哥哥如今怎样我又怎么知道?”
“那你带我回去,只要我哥哥安然无恙,我就回来。”夏紫懿拽住他:“走,你送我回去。”
二房堂兄甩开她的手:“有毛病吧你,还当自己是国公府大小姐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性。”
夏紫懿被他骂的愣在原地,瞧着二房堂兄,觉得十分陌生。
“你是偷跑出来的吧。”二房堂兄一把拽住夏紫懿:“好啊,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全家都指望这振威将军过好日子呢,你休想跑。”
夏紫懿用力挣扎,几乎要哭:“振威将军不会帮夏家的,卖官的事害死他的兄弟,他恨夏家。”
“卖官的是你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堂兄恬不知耻:“就算他恨,也该很你爹。”
夏紫懿不敢相信他竟然这般无耻,急哭了:“是二叔挑唆我爹卖官的,是你们挑唆的,你们欠了妓债还不上,我爹才冒险的,你们还拿走了家里很多钱呢。”
“那又怎样?”堂兄终于露出了白眼狼的嘴脸:“你爹都死了,就算我们是共犯又怎样?我还告诉你了,是我爹娘说,总的留下长辈照看你们兄妹,你爹才独自认罪的。”
夏紫懿愤怒不已:“卑鄙。”
她想打人,但力气不足,被堂兄一耳光扇在了地上。
“你若识趣,现在就给我滚回去,任是将军杀你也罢辱你也罢,都给我受着。”堂兄冲出去,想看看将军府有没有人来抓她。
夏紫懿见状,踉踉跄跄的爬起来,直接冲到客栈的后院,听见堂兄发现她跑了大喊大叫,急忙冲向后门,小二正在倒泔水,后门是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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