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程荷花迟疑着，低声说道：“我大娘告诉我，我瘦了更好看，我怕长胖。”
“什么？你怕胖？”
袁氏不由得惊讶地叫了起来，打量着程荷花，感到不可思议。
“你哪里胖了，荷花？你都瘦成竹竿了！”袁氏担忧地道，“撸起衣袖捏捏你的手臂，细得不行，轻轻一折怕是要折断呢！”
“我有吗？”程荷花隔着衣袖捏了捏手臂，肉是有的，但是她的手臂骨轻轻一捏就捏到了，确实细。
程荷花也知道自己的细胳膊太瘦了，声音更低了：“细了更好看，大娘说的，女人要看起来柔弱，男人才喜欢。”
“哎呀！”袁氏无奈。
她抓住程荷花的手，撸起衣袖，轻轻地一握，就把程荷花的手臂握住：“你看看，你看看，手臂细成这样，跟芦柴棒似的，这哪里好看？”
又想起李大娘，袁氏禁不住冷笑一声：
“瘦好看？
“柔弱的女人讨男人喜欢？
“你那个大娘长得是什么样子的，你没有忘记吧？
“她膀大腰又圆，一个人可能比两个你还要重！
“她觉得瘦好看，她怎么不割掉身上的肥肉？她怎么不把自己饿瘦？”
程荷花沉默。
胖不好看，李大娘每次跟她说瘦好看，都会看着她叹气：“我要是瘦一点就好了。”
瘦一点是瘦多少呢？
李大娘既然是看着她叹气，应该是瘦成她这样吧？
“唉！”袁氏叹气，“你外婆死得早，你叫李家那些坏人给养坏了！瘦哪里会好看呢？在我们乡下，女人越胖约有福气，你不胖，你就是没有福气的人。”
福气吗？
程荷花想起来了，李大娘的身材也是有人羡慕的。
他们说李大娘嫁得好，李大娘有福气，能吃。
被羡慕的时候，李大娘是得意洋洋的，不会说瘦了更好看，也不会看着她叹气。
改了姓的程荷花上了程家族谱，是自己人，袁氏担心她长歪了，语重心长地说道：
“说瘦好看的人，都是诓骗你的，让你吃得越少越好，不想给你吃的。
“你没有听说过吗？
“有儿子的人给儿子娶媳妇，都要屁股大的，胖的。
“知道为什么吗？
“屁股大的女人好生养。
“胖的女人证明娘家有钱，舍得给女儿吃好吃的，以后婆家遇到缺钱的事，让媳妇回娘家借一点指不定就能渡过难关了。”
程荷花垂下眼帘。
袁氏说道：“拿着饭票去吃好吃的吧，我听说你不吃晚饭，这可不行。你是要上学的人，以后没准能考秀才当官呢，不吃饭你怎么用功？”
“可是……”程荷花欲言又止，说不出将饭票换成米粮的请求。
“你别可是了。”袁氏说，“食堂才修建好，别人想要饭票还要不到呢！夏夏那孩子心思细腻，想到你拿着米粮不方便煮饭做菜，就跟我打招呼，让我给你饭票……”
袁氏絮絮叨叨地道：“你要多谢夏夏关心你才是。夏夏善良，私塾是她出钱盖的，别人盖私塾都是为了男孩子，她呢？她为了你们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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