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出去了，家里只剩下程玉夏和沈决明。
两人当然不会面对面地傻坐着发呆，什么都不干。
阳光洒在庭院里，夏日的蝉鸣缭绕不散，气温正在升高。
轻微的人声从墙外传来，宅子距离街道不远，能听到喧嚣声，不过喧嚣声不大，要仔细听才能听到。
这大概就是闹中取静。
程玉夏打了个哈欠，想睡一个回笼觉。
女孩打扮的沈决明站在她身旁，对她说：“夏夏，我给你画一幅画吧？”
“好啊。”程玉夏点了点头，反正没事做，给沈决明当模特也行。
她不是头一次做模特，私塾绘画班的学生画了猫猫狗狗，便想画人，她是模特之人。
但沈决明没有给她画过肖像。
抬头环视屋子一圈，程玉夏走向靠着墙的罗汉床，坐了上去，又拿了个垫子垫在身下，免得硬邦邦的木头硌痛了屁股。
她抬起头，对沈决明笑：“我坐在这里，你照着我画，要不要我调整位置？”
沈决明摇摇头：“我去取画具。”
书房里有文房四宝，是上一任屋主人留下来的，都能使用。
他搬来桌椅，又拿来了文房四宝，照着程玉夏画画。
私塾的绘画班他没有上过，可画画看起来并不难，他见过别人画画，也不止一次见到程玉夏画画。
做好画画的准备，他看向程玉夏。
她脱了鞋子和袜子，光着脚坐在罗汉床上，头发披散着，姿态不优雅，然而她的神情慵懒舒适，心情很好。
她拿着一本书，正在看，那书的褐色封面写着“简·爱”几个字。
沈决明没见过这本书，也不知道程玉夏是何时买的。
光从窗外照进来，打在铺着青砖的地面，地面又将光反射到墙壁上，使得室内亮堂堂的一片，有种静谧安宁的味道。
忽然间，沈决明想起某年冬天，他和程玉夏一起堆雪人，没有第三个人打扰她和他，她那时很高兴地把雪人画在白纸上，又写了字。
过去的记忆里，还有他与她摘板栗的画面。
那时候别人也在，可他记不起是谁了，只记得他搂着程玉夏的腰，将她从树上带下来，她的脸羞红了。
……自从被她救起，前世那些事情，他越来越少回忆起来了。
取而代之的，是和她相处的一个个温暖细节。
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垂，沈决明露出浅笑，俊俏的面容越发好看。
他对她说：“我画画了。”
程玉夏回头看他，一双眼睛潋滟生波，明明心不在焉，却让他觉得她看他的目光格外专注。
她道：“嗯，你画吧，我看书。”
《简·爱》当然是在系统商店买的，这类不涉及技术只是讲故事的书，卖得并不贵，适合拿来打发时间。
说起来，如今的南楚国商业发展得不错，海外的国家是否发明了蒸汽机呢？
若是程玉夏想知道，她是能知道的。
但她现在只想看小说，不想了解别的。
在沈决明面前的白纸上，他照着程玉夏画她的肖像。
她的外表，他了然于心，无需看，也能画出来。
但他喜欢看她，怎么看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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