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国雄是副经理，余经理是正的，书记就不用问了，党管一切嘛，国企一定配书记的。
“别。”郭国雄吓到了：“我马上过来，你等一下。”
“我给你十分钟。”
讨债就要有讨债的气势，谢长风重生一回，前世所有的阅历，不管是自身的，还是见过的听过的，给他揉和到一起，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他自己的。
“十分钟看不到人，你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一定到，一定到。”
郭国雄给他这种专业讨债的口吻一吓，连声答应。
“你谁啊你？”妖艳女子显然没搞清楚状况，语气不善的问谢长风。
谢长风在她胸前瞟了一眼，转过头，嘴里嘟嘴一声：“原来你这里不但批冰棒，还卖小笼包啊。”
妖艳女子胸确实不大，这是她的痛点，给谢长风当面讽剌，妖艳女子几乎要气疯了，大声尖叫起来：“毛哥，毛哥，有人调戏我。”
“哪个，老子搞死他。”
一声吼，后面出来个男子，光膀子穿一条大马裤，手中还提了个棍子。
正是短毛。
谢长风回头，要笑不笑的看着短毛。
短毛眼光与谢长风一对，就愣在了那里。
妖艳女子还指着谢长风叫：“就是他，搞死他。”
“搞你妹搞。”
短毛回头就是一巴掌。
“你打我。”妖艳女子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捂着脸，傻掉了。
短毛不理他，转头看着谢长风，想笑，又没笑出来，一脸大便干结的表情：“那个啥，我昨天拿了一千冰棒，我……那个……你……”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平时他也是个狠人，但问题是，谢长风更狠啊，短毛也打听过了，谢长风手下一帮子哑巴在帮他卖冷饮，光昨天那两哑巴就很能打了，更何况是一帮，批发呢。
光能打，其实还好说，黑社会搞不过，可以跟你玩社会黑，可问题是，短毛试过了啊，招来了联防队，结果联防队才下车就给吓回去了。
林队的话，没说透，但那语气，短毛记得清清楚楚：“你搞不过他，认怂吧。”
只能认怂，所以昨天他才老老实实赔了一千根冰棒，可没想到，谢长风今天又来了，虽然谢长风只是一个人来，没有带上哑巴，可谁知道呢，也许就藏在外面。
想着谢长风一声吼，外面冲进来一帮子哑巴，按着他就是一通暴揍，短毛腿肚子都有些发抖了。
“要不，我再赔你一千根，不，两千根，你再莫来了……再来，我姐夫就知道了。”
短毛求恳中带着威摄。
谢长风懒得看他了，转过头，身子斜靠着柜台：“我不是来找你的。”
“那你是……”
短毛讶然，眼光在妖艳女子身上一转，突然醒悟过来，一把扯过妖艳女子：“你是看上了小丽是不是？小丽，叫哥。”
谢长风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神操作，又气又笑，瞟一眼妖艳女子，一撇嘴：“我对飞机场没兴趣。”
“啊？”短毛这下傻掉了，他搞不清谢长风上门的原因啊。
还好，郭国雄适时出现了。
他两眼通红，神情憔悴，典型的输光了本钱的赌鬼。
看到郭国雄这个鬼样子，谢长风突然就想：“怪不得燕子坚决要离开，我以前肯定也是这个鬼样子。”
他对卢燕的绝情，是有点儿怨气的，但在这一刻，这股子怨气，突然就消散了大半。
这样的赌鬼，换了现在的他，一天也忍受不了，可卢燕身为百亿家族的大小姐，却生生的忍了他五年。
“燕子，对不起。”
他在心里轻声道歉。
“疯子，到里面说。”郭国雄带路进了他的办公室。
“昨晚上手气不好？”谢长风问。
“那个鬼红胖子，烧红了。”
郭国雄一屁股坐下来，骂。
谢长风呵呵一笑，拿盒烟出来，给郭国雄递了一支。
“我这里有。”郭国雄让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点着烟，郭国雄狠吸了一口，吐出来，借着烟雾看向谢长风，道：“疯子，昨夜那张欠条，有点儿问题。”
“来了。”谢长风心下冷笑。
聪明人都在官场，这个时代，郭国雄能爬到副经理的位置，还能出来当冰厂厂长，绝不可能是傻瓜。
他先前慌，这会儿在他自己的办公室，他有了主场优势，气势又上来了。
“哦，有什么问题啊。”谢长风要笑不笑的问。
“就我昨夜说的。”郭国雄又吸了口烟，把脸更多的藏在烟雾后面：“冰厂是国营企业，我没资格拿来抵押的。”
“所以呢？”谢长风不急着扯钩，鱼太狡猾，多溜两圈儿再说。
“放心。”郭国雄倒也不敢太赖皮，这时代，敢出来放债的，岂是好惹的：“本金我一定会还的，利息我也会给一部份，不过你得容我一段时间。”
“呵呵。”谢长风呵呵笑起来。
他从包里把欠条拿出来，抖了抖：“这欠条确实有问题，冰厂是国家的，你拿来做抵押，就好象拿邻居家房子抵押一样，是无效的。”
“是啊是啊。”郭国雄忙点头：“这欠条哪怕上了法庭，也是无效的，法官根本不会承认。”
“没错。”谢长风点头：“上法庭，法官确实不会认。”
“那个，疯子，你放心。”郭国雄以为说服了谢长风，带着血丝的眼晴亮了起来：“本金我绝对不会赖的，利息我也会付一部份，不会比银行低。”
谢长风不搭理他，自顾自的看着欠条，念道：“以冰厂做抵，如果逾期还不上债务，债主可以收走冰厂。”
“这个真没用的。”郭国雄道：“冰厂是国家的。”
“嗯，这一条拿到法庭上，法官肯定不认。”谢长风抬眼看着郭国雄，冷笑：“但我要是印个几百份，到处张贴，然后给报社递一份，网上发一份，再给纪委递一份，不知会有什么效果？”
郭国雄身子一抖，猛然坐直，狠狠的盯着谢长风：“没人信的，因为冰厂是国家的，不是我的，根本不可能拿来抵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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