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香枝怒火瞬间转到他头上：“你什么意思？你想要个哑巴女婿是不是？到时你跟他说句话，他跟你啊啊啊，你高兴？”
“老雷是个好人，燕铁城我看着长大的，除了不会说话，是个好孩子。”聂凤山叹了口气：“其实哑不哑的吧，好多人生着张嘴，整天就在那里喷些屁话，还不如个哑巴呢。”
“那我不管了。”谭香枝赌气进了厨房。
聂小雨跑到雷红松这里，燕铁城刚好送了餐回来。
早餐全伙一起吃，燕喃再给谢长风带一点。
中餐午餐，燕喃帮着雷红松弄好后，燕铁城先去送餐，等他送餐回来了，再跟燕喃雷红松一起吃。
这是雷红松的规矩，有东西一起吃，如果有在外面做事的，就让外面的先吃，家里的必须一起上桌。
这种等待，看似没有太多意义，却潜移默化的让这些孩子懂得体贴人，关心人，视所有人为自己的亲人，而不是自私自利的只顾自己。
雷红松还有一个规定，哨堂弟子内部不许恋爱，大家是兄弟姐妹，兄弟姐妹是不允许恋爱的。
这是避免了内部的争斗，也是为了进一步的加强哨堂弟子间彼此的认同。
所以梅悠雪虽然长得漂亮，燕铁城成谦等人却绝不会把眼光落在她身上。
见聂小雨跑了来，燕喃立刻招手。
聂小雨脸红红的走近，先跟雷红松打了声招呼：“雷叔。”
雷红松和谐的笑着，冲她点点头。
她又看一眼燕铁城，燕铁城冲她憨憨的笑。
这个笑，让她少女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哑巴不哑巴的，她脑中里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哇，你们伙食好好呢。”
聂小雨看了看桌上，欢喜的赞。
桌上三菜一汤，一份土豆炖牛肉，一份青椒炒五花肉，一份空心菜，还有一个西红柿蛋汤。
一天十块伙食费，单独一个人做，不可能这么好，但十八个人一百八十块，却可以吃得非常丰盛。
这样的伙食，聂小雨家小时候有过，那会儿水泥厂效益好，近些年就不行了，经常清汤寡水的，难得见荤腥。
“一起吃点儿。”
燕喃拿了碗筷来，做手势招呼聂小雨。
“我刚吃过了。”聂小雨说是说，还是坐了下来。
哑巴不会说话，雷红松的规矩就是食不语，几个人飞快的吃完，聂小雨吃得心满意足，道：“喃喃，我帮你洗碗。”
燕喃做手势说不要，向燕铁城指了指。
聂小雨脸一红，不看燕铁城，却问雷红松道：“雷叔，那个谢老板，是不是真的包了冰厂啊。”
雷红松点头。
燕喃拿起小黑板，飞快的写字：“当然是真的，谢师兄从来不说假话骗人的。”
聂小雨脸上透出喜色，飞快的看了燕铁城一眼：“那说要找个人去冰厂开票的，找到了没有？”
燕喃就冲她笑，写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要问我哥。”
燕铁城便冲聂小雨憨憨的笑。
聂小雨脸一红，燕铁城的意思，她自然是明白的，即然是燕铁城负责找人，怎么可能找别人。
聂小雨一颗心落到肚子里，害羞起来，对燕喃道：“我帮你洗碗。”
当先进了厨房。
雷红松做事稳重，对燕铁城道：“你跟师兄禀报一声吧。”
“嗯。”燕铁城应下来，给谢长风发短信。
谢长风这会儿正在跟黄一鸣伍飞腾喝酒，收到短信，回了一句：知道了，晚餐我过来，大家一起开个会，让聂小雨也来。
燕铁城把短信给雷红松看了，雷红松点头：“谢师侄是个有能力的人，你们一定要听话。”
燕铁城用力点头。
聂小雨洗了碗了出来，燕铁城又把短信给她看，燕喃也凑在一边看，飞快的拿起小黑板：“谢师兄答应了，妥了。”
聂小雨欢喜的点头。
燕铁城在手机上打一行字，不过不发出去，拿给聂小雨看：“晚餐你也过来吃，一起听谢师兄说。”
聂小雨俏脸粉红，却没有拒绝，轻轻点头：“嗯。”
三点多钟，燕喃要去谢长风那边了，她要准备出摊，聂小雨就回家里来，谭香枝在择菜，看到她回来，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聂小雨轻昂着下巴：“那个谢老板答应让我去冰厂上班了，晚餐我不在家里吃，他们晚上聚餐，要安排冰厂的工作，我要去听。”
谭香枝想要说不许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坐冰厂里面开票，一个月一千块还包吃，如果有大学文凭，不稀奇，但对于没有文凭的普工来说，这样的工作，就真心不好找了。
下岗的工人太多，没工作的年轻人更多，而好工作却实在太少了。
无数人进了血汗工厂，放在大时代看，大陆崛起，血汗工厂立功至伟，一亿衬衫换一架飞机，最终换来一个工业大国，但落在个人头上，却往往不堪回首。
谭香枝说不出大道理，她只知道生活的艰难，聂小雨有这样一份工作，她实在无法拒绝，她想了想，道：“反正你自己莫后悔。”
“我才不后悔呢。”聂小雨骄傲的一昂头：“就厂里那些家属子弟，一个个油嘴滑舌的，生着张嘴，有屁用啊，还真不如个哑巴。”
谭香枝给她堵得不说话了。
厂里职工子弟很多都长大了，能考上大学的很少，当兵名额都要打破脑袋，剩下的，工作找不到，就整天在那天混，吹牛打屁，打牌赌博。
聂小雨的弟弟聂小钢就是其中一个。
晚餐的时候，谢长风过来了，哨堂弟子聚集一堂，燕喃也回来了，谢长风没让她去摆摊，说今天开大会。
聂小雨过来，燕喃带着她见谢长风。
“谢老板。”聂小雨有些紧张，红着脸打招呼。
“小雨是吧。”谢长风笑道：“不错，名字好听，人也漂亮。”
他的笑，让聂小雨觉得非常的亲切，瞬间就没那么紧张了。
她只以为谢长风是看燕铁城的面子，却并不知道，谢长风是两世的灵魂，那种一见面就让人觉得亲切有如家人般的笑脸，是千锤百炼出来的，所有能驱使人卖力的领导者或者资本家，基本都有这份本事。
当然，这些人翻起脸来，那也绝不会留丝毫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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