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苏浅哆哆嗦嗦地按着门铃,焦灼地盼望着爸妈赶快给自己开门。明明已经到家门口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的恐惧不减反增,再联想到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苏浅愈发地觉得害怕。
等了一会儿,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苏浅只好自己掏钥匙开门,同时在心里不断地埋怨着,爸妈也真是的,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其实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如果不找个什么理由埋怨一下的话,苏浅害怕自己会胡思乱想一些别的,反而会更加害怕。
门锁转动,“咔嚓咔嚓”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在转到最后一下的时候,苏浅忽然想起来,自己在楼底下的时候,明明看见家里是亮着灯的啊……
爸妈明明醒着,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过来给她开门?
这个疑问从她的心底里冒了出来,伴随着湿冷的凉意,紧紧地将她包裹,让她有一瞬间的窒息。
苏浅忍不住又打了个激灵,却还是控制着僵硬的手指,略略用力,转动了最后一下。
“咔。”
门开了。
“爸,妈,我回来了!”苏浅还没把门拉开就已经开始大叫了,丝毫不管是否会打扰到邻居。与其说她是在跟爸妈打招呼,倒不如说是故意用这样的行为给自己壮胆才对。
楼道里的回音让她的声音略微有些变样,反倒是让苏浅心里更毛。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低头进了家门,反手把门带上,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到家了,安全了……
咦,这是什么味道?!
苏浅心里咯噔一下,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似的,慢慢地抬起头,视线缓缓上移,最先见到的,是地板上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苏浅瞬间就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
二十分钟以后。
“你回来的时候,家里是什么样子的?”民警面无表情地询问苏浅。
苏浅还沉浸在惊恐的情绪当中没有回过神来,隔了好久才哆嗦着说:“就……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我只是摸了摸他们的鼻息,别……别的什么也没碰。”
民警点点头,在本子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字,然后又问:“那你知道凶手为什么要在地板上写‘血债血偿’这四个字么?你们家之前有没有跟什么人起过冲突?”
“没有。”苏浅缓缓地摇头,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她说:“我爸妈都是非常好的人,不会有人想要杀他们的。”
民警暗暗皱眉,却还是如实地做了笔录,虽然他心里依然觉得这是仇家寻仇才会出现的命案。
紧接着,他又问了苏浅几个简单的问题,然后才略略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并且请她等会儿回警局做一份更加详尽的笔录。
苏浅六神无主地点头,睁着没有焦距的双眸,看着其他的民警在自己家里走来走去,不断地拍照、取证,心里却依然有种非常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
她肯定是在做梦吧?
明明几个小时之前,她还跟爸妈通过电话呢,还在为妈妈肯站在自己这边而感到高兴,还觉得爸爸那么迷信非常不可理喻……她甚至还非常不耐烦地挂了爸爸的电话,后来还嫌烦直接关了手机……天呐,她跟爸爸之间说过的最后几句话,怎么是那样的呢!
如果她早知道那是最后的交流,一定不会那么不耐烦的啊!
不,她一定会听话地乖乖回来的,才不会继续呆在什么见鬼的婚礼上面呢!如果她回来,坏人一定不会得逞的对不对?
爸,妈,我知道错了,你们别丢下我……
苏浅捂着脸哀哀地哭泣着,心中充满了后悔的情绪。直到她听见法医说初步鉴定的结果,她爸妈的死亡时间是在三到四个小时之前的时候,更是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大耳光。
因为,那个时候,她正在酒店的大床上跟那个男人翻云覆雨,满心里全是嫁入豪门的美梦……
苏浅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希望这样就能让自己从这场噩梦当中清醒过来。她多希望自己下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躺在卧室床上的,然后她走出门,就能看见爸妈完好无损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冲着她微笑,温柔地跟她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这场噩梦就是醒不过来呢?
她已经知道错了啊!老天爷啊,拜托让快让她醒过来吧!
……
这个时间,纽约正是中午,不过苏暖在不见天日的地牢当中,并没有准确的时间观念。
摆在栏杆外面的餐食,提醒着她又到该吃饭的时间了。可是尽管苏暖已经饿得胃里一阵阵抽筋了,却还是固执地不肯走过去把那些食物拿进来。
强烈的内疚和自责,让她根本没有胃口进食,甚至心里非常希望自己干脆就这么饿死算了。
如果她死了的话,那个鬼佬会不会不再把对她的惩罚转移到她妈妈身上去呢?还是说反而会更加生气,加重对她妈妈的折磨?
苏暖不知道答案。
自从知道了自己给冷寂的家族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以后,苏暖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甚至连一滴水都没有碰过。她的身体本就虚弱疲惫到了极点,再加上饥饿,已经无法清楚地思考太多了。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不确定自己死掉以后,史蒂文会如何对待她的母亲,苏暖才没有选择自尽的。否则的话,她在弄明白冷寂其实没有怪错自己之后,她就会自裁谢罪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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