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老张将信将疑地接过电话，“喂”了一声之后，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只说了短短几句话而已，老张这边就连连应是，挂断之后，把手机还给了丹尼尔，然后笑着说：“你们可以进去了。”
“啊？”苏暖有些意外，转头看着丹尼尔，用目光询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刚才一直以为，丹尼尔是在撒谎，故意分散老张的注意力呢。她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老张一分神就跟着丹尼尔一起硬闯进去的准备……结果，这电话居然是真的？
丹尼尔怎么会说动院长，亲自放他们两个进去的？
面对苏暖询问的眼神，丹尼尔只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解释。
老张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姑娘啊，我刚才跟你说话的语气有点儿冲，你别往心里去啊。那个……你们等会儿要是见了院长，能不能帮我说说情，可别让他扣我工资或者开除我啊。我一把年纪了，找份儿工作不容易啊……”
“嗯。”苏暖怔怔地点头，心说，我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帮你求情啊？我连能不能见到院长本人，都还不确定呢。
但是面对老张的恳求，她真的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只能先答应下来，等下如果真能见到院长的话，再找机会说说情吧。
丹尼尔拉着苏暖的胳膊，朝着他刚才进去过的那幢楼的方向走去。苏暖这才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见到院长了？”
“嗯。”丹尼尔左右看了看，见附近应该没别人能听到他说的话，这才告诉苏暖：“我刚才跟着那个医生进去以后，就悄悄地隐藏了起来，他以为把我甩掉了，就上了顶楼，去院长办公室里，把咱们过来的事儿说了出来。我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顺便还把他们的对话内容给录了下来，这才踹开门闯进去，告诉他们我已经掌握了证据，逼着他们给我们一个交代。”
他叙述这些的时候，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可苏暖却听得直抽冷气，不敢想象，当时的场面到底有多么惊险。
“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这么冒险。你……你难道就不怕他们打你么？他们可有两个人！而且随时都能叫来一大批保安！”苏暖压低声音惊呼。
丹尼尔笑了笑，眼神当中带着几分不屑的意味，他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小菜一碟而已。我以前做过的事情，比这惊险多了，但我不能跟你说。”
苏暖这才忽然想起来，这个家伙的身份，应该跟康宁、埃莫森他们差不多的吧？先前丹尼尔一直只负责翻译而已，倒是让她小瞧了他，还以为他真的只是个专职翻译而已。现在仔细想一想，苏暖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了。史蒂文只派了他一个人跟着她来中国，这份信任和器重，还用说么？
想起康宁，苏暖的心情便有些沉重。她已经很长时间不敢去回想那个人了，现在……她仿佛又能看见，康宁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样子，鼻子里似乎还能闻到他鲜血的味道……
那个无数次挺身而出救她的人，那个在学校里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居然就那么惨死了，而她，居然无能为力。
“丹尼尔，你认识埃莫森么？”苏暖轻声开口。
丹尼尔沉默了一瞬，才说：“认识，怎么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在你家少爷的手下么？”苏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恐惧和仇恨，但是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心中的真实情绪。
丹尼尔盯着她看了几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突然询问关于他的事情呢？”
现在，难道不是应该赶快去见这里的院长，搞清楚她的母亲到底有没有死么？他还真是有些搞不懂，这个女人过分跳跃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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