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润没有见过阎泽的病历，也不知道以前都用了什么药。
以前经手给他治眼睛的大夫们，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或者，就是宫里的太医，也不可能找来问。
主要也是他失明的年份太长了，十几年的时间，毒性一直残余在他眼周，发生了什么变化，那是下毒的人都想不到的。
阎泽答道：“记得，怎么不记得？”
提到这个，他的气息有些沉冷。
虽然双目失明无法从他眼里看出来他是什么神情，但紧紧抿起的薄唇，也可见他心情的恶劣了！
若换个人提起那些事，他都不一定会好好回答。
但问话的是小肥妞儿……
他平缓了心头的恨意，道：“毒入眼后，眼睛很疼。每天都从眼里流出血来。”
“他们都跟我说，九皇子不要怕，一定能够治好的。”
“但御医换了一个又一个，日子一日比一日过去。眼睛不疼了，也不流血了，可我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一丝亮光都没有。”
“那时候，我母妃还在，没少为我的眼睛操心。太医束手无策，她便去外头请江湖郎中。”
“终究，还是没法治愈。直到过了两年我母妃薨逝，给她扶灵送葬，是骑着马去的。”
他说的就是事实。
那时候，他眼前完全一片漆黑。
太医、江湖郎中都没能给他半点指望，他的情绪一日比一日暴躁，脾气一日比一日差。
因为太专注自己眼睛的事，完全疏忽了其他。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母妃的身子一日比一日不好！
终究，最疼爱他的母妃去了。
他狂性也就越发严重，开始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想毁灭。
后来，干脆不再出门。
虽说司家的人没有放弃他，还一直在暗中培养他的势力。
司意也一直住在皇子府里，目的是为了陪着他，但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人，根本无心去关注那些。
至于他的双眼是什么时候恢复亮光的呢？
也是阴差阳错。
治不好眼疾，却要每天都喝那些又臭又苦的药，他心情恶劣到了极致，不顾司意的反对一个人打马出府。
他漫无目的地四下乱窜，不小心撞了一个小老头。
那小老头见他是个瞎子，不但不计较被他的马惊着了，还说要给他治眼睛。
那时候，阎泽破罐破摔：“你要真能治好我的眼睛，那你就是神医，你要什么，只要我能拿到都给你！”
小老头笑了笑，将他带走。
一个破罐破摔的人，不但不怕死，也不怕被拐走。
阎泽就这么跟着那个小老头去了城外的一个小破村里，住了好几日。
司意找到了他，他也没有回去。
经过一番治疗，他眼前终于有了亮光！
但——
叫阎泽愤怒不已的是，他的情况尚未稳定下来，本想将人请去皇子府给他治眼的。
还没有成行。
某一夜，小老头被刺杀而亡，阎泽和司意靠暗卫护持，逃过一劫没有丢命！
也是那一件事，阎泽陡然明白了：从他失明至今，是真的没有任何太医、大夫能治好他的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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