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玥不再是愤怒，而是无力的恐慌。
是的，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害怕。
心像刀绞一般密密麻麻地泛着疼意，疼得她麻木，疼得她窒息。
她一直以为她是女儿最亲的人，无论什么时候，女儿都不可能瞒着她，更不会怀疑她，和她生疏。
她以为即便是被她撞破，以女儿对她的依赖，也会扑到她的怀里，乖巧地道歉，哪怕不是认错，但起码相比那个男孩子，她要亲一百倍不止，女儿绝不应该是刚刚那种做法，和那个男孩子站在一条线上，来对付她。
然而事实是她太完美主义了，女儿选择了那个男孩子，女儿看着男孩子担忧的眼神，和面对她时候紧张不安的脸。
罗玥闭了闭眼，努力压下眼眶溢出的泪，无力地看着对面娇美的女儿，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薏薏，你长大了要谈恋爱了，妈妈不会阻拦你，只是你为什么要瞒着妈妈呢？你知道吗？妈妈心痛的不是你在白日里带着男孩子来家里做这种事，而是你瞒了妈妈这么久。若今天不是妈妈撞破，你还打算瞒着妈妈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起，妈妈对你而言，已经不是可以信任的人？”
每说一句，罗玥的声音就哽咽一分，等话说完，罗玥早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说不出话来。
她爬了皱纹的脸充满了无力疲惫，写满了受伤。
罗薏薏早哭了，她站起身走到罗玥椅子旁，埋到罗玥怀里，抱着罗玥泪流满面，不住地哽咽认错。
“妈妈，是薏薏不好，薏薏不该瞒着你。”
罗玥抱着女儿无声流泪，罗薏薏良心痛得无以复加，纵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哽咽着把事情前前后后一股脑地全交待了出来。
“……妈妈，我、不是有意瞒、你，也不是不、信任妈妈。
我、是怕、妈妈、知道、生气，所以就想、找个机会、慢慢、告诉、妈妈。”
罗玥轻轻拍着女儿后背给她顺气，却没有阻止她泣不成声地倒豆子，湿润的眸光里蕴着精明和清醒，认真地听着女儿吐出的每一个字。
女儿还在胎里心脏就不好，这么些年，哪怕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她也逼着自己和颜悦色，温柔地告诉女儿，说话都不敢大声一句。
也因为这一点，女儿成长过程非常地纯白，她不懂世界邪恶的一面，只会把想睡她的淫念想象成浪漫的真爱。
她女儿有这种错觉，她不怪女儿，因为她身体原因，这些年她纵容着她。
既然现在发现她这方面的问题，那她也可以像以往一样，用温柔的教导和耐心将女儿拉回正路。
等罗薏薏哭着说完一大段，罗玥搞清了事情的前前后后，才取出帕子轻轻擦女儿眼泪，语气温柔地哄女儿。
“乖，不哭了，妈妈知道了，妈妈不怪你，你没有错，错的是妈妈。”
罗薏薏哭得更凶了，哭得无地自容。
明明就是她的错，妈妈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责备她。
“哇哇哇！妈妈……”
罗薏薏埋在罗玥怀里放声大哭。
罗玥抱紧女儿，不再说话，只是动作轻柔地轻拍着女儿后背。
罗薏薏渐渐止住了哭泣，一双大眼睛早哭得通红，满是自责愧疚地看着上方罗玥。
“蹲这么久，腿麻了吗？”罗玥温柔笑着。
罗薏薏还在抽泣，湿润着眼睛重重点头，“嗯！”
罗玥扶着她慢慢坐到旁边椅子上，罗薏薏麻疼得“嘶”了一声。
“唉，本来妈妈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回来没告诉你。”
罗薏薏羞愧地垂下脑袋，罗玥见心理和气氛都酝酿到最佳时机，才缓缓问：“薏薏，若妈妈让你和那个男孩子分手，你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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