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两个人的身影渐远，风无涯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叫人看不清他的心。
当然，他也从未需要过有人能读懂他的心。
弱者才要如同牛羊一般成群结队，而强者向来也都是独行者，在清冷孤寂的月光之下独来独往，一并融进了夜色里，倒也好。
这一夜，宫中上下一片混沌，整个京城亦是不曾安生。
次日一早，宫里头就传出了皇上驾崩与立皇长孙云存玉为储君的消息，贴了告示，满城皆知，紧接着便是歇朝数日，全国缟素，朝野上下一片哀恸，哭声一片。
隐藏在这哭声之下的，是数不清的暗流汹涌和争锋相对。
人命在这个时候，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将军府内，表面上的平静依旧没有被打破，宫内的变动对这边的影响还没有显现出来。
等了半日，姬长夜才从宫里回来，一回府就直奔淮南院。
淮南院内，一片寂静。
叶桑悠然地坐在桌旁，手上端着一盏茶，时不时拨一拨茶盖，氤氲的雾气便飘出来，清新的茶香也就扑鼻而来。
外头的脚步声逐渐近了，一抬头就瞧见了，急匆匆走进来的姬长夜，身子稍稍坐直了些，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来人身上，“回来了。”
姬长夜微微颔首，眸光清明，带着一身风尘仆仆，歇了一口气儿才同她说话。
“皇上驾崩，乾清宫里头乌泱泱的一片，宫里宫外也是一片混乱，听说今儿一早还没亮的时候许碧清就带着孩子进了宫，倒还没有进慈宁宫，只暂在乾清宫的偏殿里待着。”
他这一番话信息量很足，听得叶桑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这皇上才死，她这就急不可耐地搬进了宫里了？”
“谁说不是，可再怎样，她怀里抱着的孩子也叫朝野上下没一个人敢开口，幼帝年纪尚小，依着往日惯例，自然是这位皇太后垂帘听政，辅佐朝政直至皇上成年。”
姬长夜说着话，今儿在外面奔波了半日，也觉得有些口渴，扭过头问角梅要茶，待人沏好茶后，抬手将茶盏接了过来。
一盏茶很快饮尽，将手中茶盏又递给角梅，才上前几步，坐到了叶桑身边的位子上，“除了此事之外，还有一事。”
叶桑依旧眨眨眼，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眼前人，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许碧清将一个皇室之外的人封了摄政王，说是叫他总揽朝政，与自己一道辅佐皇上……你猜猜看是谁。”
这个时候了，他还有闲心思同她在这儿兜圈子，叶桑搁下茶盏，一手抵着额头，陷入沉思，到底也没有想出来他说的这个人是谁。
见人猜不出来，姬长夜也不再继续卖关子，随手拿过一个茶盏，提起茶盖一看竟是空的，便知道自己是错拿了叶桑的杯盏。
若无其事地将茶盏搁下，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又端起另一盏茶，浅啜了一口茶水才徐徐说了起来，“正是你的那位师傅，风无涯。”
“早就听说过此人，行踪不定，从前在太子府时就见过他一面，想来这么久都是在许
碧清跟前儿的，只是，你为何不知？”
这么一番话下来，叶桑也没有料到此事，听他说时亦是睁大了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讶，“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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