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棉布做成的青衣虽然洗的干干净净，但怎么看怎么和房间的繁华搭不上边。说完全搭不上边吧？可他周身的气质，又好似和曲水融为了一体。凤凌云见他从第一个隔间开始送茶……
“对了凤公子，可还需要其他人伺候？”
“伺候啊，那个哑奴，让他上来吧。”凤凌云出人意料的道。
顾北又是一惊：“哑奴？这……凤公子，那只是一个粗使的下人。身段和肌肤都不好，而且又是个哑巴，恐怕会让公子不尽兴。您看要不这样，下奴为您安排几个美人，虽说比不得四公子，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如何？”
“我不喜欢把话重复第二遍。”
顾北表情一僵，知道这是不肯商量了。有心想要再说点什么，可又摸不准这位的身份和脾气，犹豫了一二，终究还是应了：“是，下奴这就去办。”
凤凌云挥了挥扇子，眼皮也不抬一下。
殓秋的茶水已经送到了隔壁，不一会儿隔壁传来了男人隐忍的闷哼声。凤凌云指尖敲击着梨花木桌面，不耐烦看屏风另一边旖旎风情。
听到香艳的声音，顾北识时务的退了出去。
差不多半盏茶的时间，那位殓秋公子端着茶盏走了过来。不复之前衣衫整齐模样，棉布的衣袍有好几处都有撕裂的痕迹，腰带更是凌乱不堪。在衣襟的缝隙中，依稀可见他白皙肌肤上伤痕累累。他脸颊上还有粉红色余韵，可面上又没有丝毫的表情。低垂着眉眼，要不是那睫毛还微微的颤抖，他几乎就像是个活死人一样。
“公子，请喝茶。”
声音沙哑，清明，并不像刚才她在大堂听到的那些矫揉造作的声音。
凤凌云指尖敲击了一下桌面，眸光一闪，沉声道：“过来。”
男人的身体猛的紧绷了一下，只是停顿了一下，人就迈步走了过来，坐在了凤凌云的身边。
他坐的规规矩矩，端端正正，低着头，只是握紧的拳头出卖了他的情绪。
“抬起头。”
“……”殓秋抿紧了下唇，似乎痛楚，又似乎隐忍：“是。”
他缓缓的抬起了头……
离得近了看，这位殓秋的确是个美男。五官精致，但不是女人的那种精致。反倒生的大气，说大气吧，又不是完全男人粗狂的大气。是一直雅致的大气，贵公子的大气。只是脸色过于苍白，苍白的就像是病弱一样。他的下唇，还有些许的咬伤。看样子是刚才咬伤的，旖旎暧昧的伤痕和那张雅致贵气的脸格格不入，可就是因为格格不入，才会让人没由来的生出肆虐的心。
想要践踏这个男人。
想要看这张脸哭泣求饶的样子。
想要磨灭那双眼睛中的孤傲。
……
她在看殓秋的时候，殓秋也在看她。原以为又是个苍老丑陋的权贵，却不想居然这么年轻。不止是年轻，就连长的，也不比菡萏倌中任何一个人差。
被那双眼睛看着，无形之间像是被剥去了层层的伪装，心底所有的情绪都无处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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