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愿意养，你跟我说，我们可以收养姜语。”
许纪听到她这话就来气，“你要是答应了，我立马就能和你去办手续。”
“你若是想扔了姜语，我立马就送你去警局。”
“……”
电话那头的雨声哗哗地响，有些扰乱蒋蓉的听力。她抬手捂着左耳朵，伞搭在右肩头，歪着脖子，下巴撑在右肩头挡着伞，右手将手机抵在耳朵上。
听到那些话的蒋蓉“呵”了一声骂道：“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会养！不用你们养！别老一个个的都惦记我女儿！”
许纪怕扰了楼上孩子们清净，拿着手机回了楼下的卧室，关上门指责她：“你那是养吗？你看看你一天天干的那是什么事儿啊？你知道今天尽欢和我说什么？她说姜语做的梦里都是你要扔了她，你一天天的都在跟她说什么啊？给孩子造成了这么大阴影？”
“那是我说的吗？”蒋蓉听到这些就委屈：“那是我说的吗？我管的住村里那些嘴碎子们吗？那些嘴碎子们杀人啊！”
许纪也听到过那些话，过年去串亲的时候，总能听到有那么一两个嘴碎的人拉着小姜语说：
“其实你是被捡回来的。”
“其实你妈妈不想要你。”
“你妈妈当时坏你的时候说是个男孩，可是生下来是个女孩，所以就把你扔了。”
“……”
一系列话语，不管是落在一个大人耳朵里，还是落在一个小孩的耳朵里都是一根刺。
“一个孩子天天听到这些话，能有什么安全感？”
“我也想解释啊，可是我解释不清楚！我能怎么办？”蒋蓉气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许纪：“你当时若是没做这些事情，他们会说那些闲话吗？还不是你……”
“对！”蒋蓉打断了许纪接下来的话，语气也越来越急，好在街上没什么人，要不然蒋蓉非得被人们当成神经病不可：“都是我的错！可是我能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能怎么办？！”
蒋蓉说的情绪激动的时候就容易哭，姜语就随了她这一点。
身边的人都说姜语脾气很倔，倔脾气随了她爸爸，长相也随她爸爸，但却不知道，她更多的地方像蒋蓉。
“那个，麻烦你晚上也接一下姜语吧。”蒋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缓和了好一阵儿才说：“家里最近来了些闹事的人，姜叙也发高烧了，挺麻烦的……”
蒋蓉之前找姜成的老婆接过姜语，但是她没去，还嫌帮她接孩子麻烦。
“行，等你解决了事情再说。”许纪垂眸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又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雨水说：“你回去的路上慢点，雨下挺大的。”
“谢谢。”蒋蓉又跟许纪扯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
贺虹在厨房给许纪倒了杯水。
“拿着。”她将水递给许纪，随后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许纪平日里吃的药来，倒到许纪的手心。
许纪垂眸看了眼，然后一把将药吃了进去。
“苦啊。”许纪吞完药后难受的闭了闭眼，然后说。
“苦着吧。”贺虹说：“你不好好养病就能苦着。”
“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孩似的。”贺虹接过许纪的水杯说：“你也是，一天天的操这个的心，操那个的心，早晚有一天把自己操走……”
“……”
贺虹说话急了的时候，说话就容易把不住门，反应了好一阵儿后自己才呸了一声。
“你这话再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别老再孩子面前说，以后我真的走了，可怎么办？”许纪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此刻的他除了要办好手头的事情之外，还要给许尽欢做好心理建设。
“你别老瞎想！”贺虹也跟着急了:“你要是敢死，我天天再家里骂你，我除了骂你，我还骂你女儿！”
“……”
许纪将她拉到身侧，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说：“我还能在活几年呢，死不了的。”
“你最好活到你女儿都抱上孙子！”
…
许尽欢还没写完作业，但是想跟写完后和姜语一起拉会儿火车，于是就让姜语去楼下客厅的茶几里拿扑克牌。
姜语应了声后便下去了。
五分钟后姜语还没有回来，许尽欢以为她没有找到，便要下去寻她。
姜语上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副扑克牌，手里还拿着两罐六个核桃。
“阿姨给的。”姜语将六个核桃和扑克牌都放到了许尽欢的小书桌上。
许尽欢还有两道题就做完了，她“嗯”了一声后便低头继续做后面的两道题。
姜语坐在许尽欢的身侧，视线落在数学课本上，但是却一直在出神。
许尽欢写完作业后见姜语还一直盯着数学课本，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过了好一阵儿才缓过神来。
“你怎么了？”许尽欢偏头问。
姜语偏头看向许尽欢，抿了抿唇才问：“许叔叔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
“我爸啊……”许尽欢垂眸想了想说：“他身体一直都挺不好的。
“若是说他那天会突然离开我们，我都不会觉得特别的震惊。”
“你……”
姜语望着她张了张口，还没说接下来的话，许尽欢便张口打断了她说：“能过一天算一天呗，我爸妈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不要天天瞎想……”
许尽欢的这副态度让姜语羞愧的垂下了眼帘。
“走，我们去拉火车。”
许尽欢姜语拉到床上，两人分牌拉火车。
姜语和许尽欢玩了半个小时就困了，两人收起牌，躺在床上睡了半个小时。
晚上的时候姜语照例和许尽欢住在一起。
那种状态大概持续了一周蒋蓉才将姜语接走。
“一周？”许尽欢说到这儿忽然就停了下来，陈峙自然而然的就接上了话问：“为什么停了一周？”
“那一周姜语的弟弟生病，蒋蓉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再加上她的大爷去世了，所以他们家里特别乱……”许尽欢说：“然后就迟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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