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位年轻弟子眼神不觉往一旁飘去。
那边，端坐着他们的领队老师。
黑甲青年的目光，也缓缓转过去，双目之中，透着一丝杀意。
当目光投过去的瞬间，黑甲青年忽然目中闪过惊异。
这位铸阳学院的老师穿着青色长袍，不过三十左右面容，身上干净，胸口佩着一块圣级炼器师徽章，还有一块专利徽章。
老师的身侧，则是一位十岁左右的胆怯女童，浑身颤抖，不敢抬头。
黑甲青年的目光落在女童身上，嘴角带起一丝笑意，转身，往前走去。
船舱之中，气氛随着黑甲青年的脚步而越发凝重。
低头的女童手抓着老师的衣袖，泛出苍白。
老师皱着眉，面上神色紧张，又带着坚定。
黑甲青年的掌中，有火焰升起。
“保护老师！”
“我们铸阳城也不怕他们凤歌城！”
“院长说过，我们铸阳城也能成为大城——”
一众炼器师弟子往前冲去，要将老师护住。
两位身穿黑色长袍的御傀师对视一眼，面上闪过绝然，往前走一步。
他们知道面前的青年是谁。
也知道凭他们绝对挡不住对方。
但此时，他们不得不站出来。
身为铸阳学院的人，身为护持这些炼器师的御傀师，他们必须站出来。
“凤九天，有什么事情冲我来。”青袍老师一声低喝，站起身，将女童往身后压一下。
“我是铸阳学院炼器师学院助理教习，楚玉阳。”
楚玉阳。
不远处端坐的韩牧野抬头。
铸阳学院炼器天才，本是弟子之中炼器第一人，被院长亲自邀请，留在铸阳学院担任教习。
楚玉阳以自己资历不够为由，只做助理教习。
韩牧野知道楚玉阳的名字，是因为楚玉阳三年前得到了一笔创新奖励，三亿源币。
三亿源币，对于韩牧野，还有塔城一系的那些炼器师来说，不算巨款。
在那些大城的修行者眼中，也不算是巨款。
圣级，神级很多战傀战甲动辄都是以亿来计算。
但对于铸阳学院这样的荒原大城来说，这三亿源币的奖励已经是巨款。
一位助教，能得到这么多的源币，就能让他解决一切的后顾之忧。
不过让韩牧野记住的，不是楚玉阳得到这三亿源币，而是楚玉阳拒绝了三亿源币，然后用这三亿源币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以三亿源币，向韩大师提问一个问题。
这个价格，是炼器师联盟之中最高的咨询费用。
对于韩牧野来说，他不缺三亿源币。
但他对楚玉阳这个人有了兴趣。
隔着一层光幕，楚玉阳恭敬的问出了问题：“韩大师，仿生战傀的最终方向是什么？”
仿生战傀。
那时候的韩牧野在星河宇宙之中也只见过一尊，就是陈茂的孙女陈蝶儿。
韩牧野研究过仿生战傀，推衍过其可能的发展途径。
他给楚玉阳的回答，是在光幕之上显露两个金色大字：“永生。”
这两个字，价值三亿源币。
外人不知道楚玉阳问了什么。
外人也不知道韩牧野回答了什么。
事实跟他的回答一样。
在寒月城，牧月大尊的战傀给了他答案。
星河神域之中的强者，研究仿生战傀的目的，就是为了永生。
借助仿生战傀，他们也确实能得到永生。
“楚玉阳？”名叫凤九天的黑甲青年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流光，顿住脚步。
“铸阳学院的天才人物，三亿源币向韩大师请教一个问题的楚玉阳。”
凤九天面上露出一丝玩味，抬手，拿出一枚晶亮徽章，扣在胸口。
九级炼器师。
“我很好奇，不知道楚教习可能告诉我，你向韩大师提的那个价值三亿的问题，答案是什么？”
目光扫过被楚玉阳挡在身后的女童身上，凤九天轻声道：“这个答案，可以换一条命。”
价值三亿的那个问题答案！
凤九天的一句话，让船舱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楚玉阳。
“凤九天，此等问题不是你能问的——”立在楚玉阳身前的圣级御傀师声音刚起，便看到凤九天掌中火焰升腾，顿时止住。
他抵挡不住这团火焰。
“永生。”楚玉阳的声音响起。
“我换她的命。”
楚玉阳再次开口。
船舱之中，除了那团炽热的火焰升腾，再无丝毫动荡。
永生。
楚玉阳向韩大师问了一个价值三亿的问题，然后得到的答案，是永生。
这也就意味着，楚玉阳的那个问题，关乎永生！
船舱之中所有人都惊骇的看着楚玉阳。
难道，他在研究永生之秘？
凤九天掌心的火焰跳跃，好似要直接炸裂。
两位圣级御傀师直接招引战傀，准备拼死一战。
船舱之中，气氛肃杀到极致。
但所有人眼中，凤九天眉头微微一皱，掌心的火焰慢慢熄灭。
就在他想动手的刹那，一种让他心悸的灵觉阻止了他。
如果他真动手，必死！
这是修为灵觉带来的感应。
这种感应，让他无数次保命，让他成为凤歌城最强后辈，成为凤歌城少城主。
“楚教习误会了。”
“你看，我也是炼器师，我只是对教习的那个问题好奇。”
凤九天轻笑，摇摇头，往后退一步。
“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我也是往铸阳城，去铸阳学院上学的。”
他的身上，所有的灵光散去，再无一丝压迫气势。
他完后退几步，轻轻坐下。
随着坐下，他的灵觉之中，那种无限危机之感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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